孟姜將茶水泡好,小心翼翼地端了上來,那精緻的茶具配上嫋嫋升起的熱氣,別有一番雅緻。
孟婆此時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輕輕轉身,優雅地坐在了長卿對面。
孟姜動作輕柔地將茶水斟上,隨後靜靜地立在一旁。
孟婆端起茶杯,先是輕輕嗅了嗅茶香,然後優雅地抿了一口,說道:“果然別有一番風味,不錯不錯。”
長卿微微欠身說道:“此番來此,便是讓孟婆姐姐見見這小鹿蜀。”
孟婆只是輕輕一招手,那小鹿蜀便乖乖地走到孟婆身邊,溫順地任由孟婆撫摸自己的毛髮。
孟婆看著小鹿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慨,緩緩說道:“沒想到啊,這麼久了,還能見到故人的孩子。”
長卿帶著滿心的疑惑問道:“孟婆姐姐和這小鹿蜀的母親是故交?”
孟婆神色淡淡,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說道:“不知多少年了,那日聽你說起鹿蜀瀕死產子,便想起了故人。”
孟婆輕嘆了口氣,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在凡間歷劫之時,結識了它的母親。那時的種種,如今想來,仿若昨日啊。”
長卿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孟婆微微仰頭,目光變得悠遠,緩緩講起那時的經歷。
“約摸那時還是商朝末年。
我遊歷到了杻陽山,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
我沿著蜿蜒的山路前行,忽聞一陣清脆如鈴的歌聲。
順著歌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女在溪邊翩翩起舞。她身姿婀娜,長髮如瀑,面上帶著純真的笑容,那模樣美得如同山中的仙子。
我心生好奇,走近前去。那少女察覺到我的到來,歌聲戛然而止,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我趕忙表明自己並無惡意,只是被她的歌聲吸引而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見我神色誠懇,這才稍稍放鬆了戒備。
我與她交談起來,得知她獨自一人在此生活,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與嚮往。
而我也向她講述了自己的遊歷見聞。
就在那一刻,我們的緣分悄然結下。
在交談中,我知道了她是鹿蜀化形,名叫鹿娥。
我便在杻陽山住了下來,鹿娥善音律,喜歌舞,心地善良。每日裡,她的歌聲和舞姿都為這山林增添了無盡的生機與歡樂。
有一日,我外出辦事不在山中,可就是這一日便出事了。
那商王不知從哪裡得知這杻陽山有瑞獸,派了大隊人馬前來杻陽山捕捉瑞獸。
那商王手下有高人,竟識破了鹿娥的化形,不由分說地將鹿娥擄了去。
待我返回之時,四處尋覓卻怎麼也找不到鹿娥的身影,焦急萬分。
聽那山神說是鹿娥被大隊人馬帶走了。
沿著山神的指路,我馬不停蹄地來到了王都,然而,還是來晚了一步。
那商王聽信奸佞的讒言,說是穿著鹿蜀皮毛,可佑子孫昌盛,他為保王位永世傳承,喪心病狂地將鹿娥囚禁,硬生生撕下他的皮毛穿在身上。
鹿娥不堪受此痛苦,發出的哀鳴撕心裂肺。那聲音彷彿穿透了空間,整座王城都能聽到,令人毛骨悚然。
我實在不忍鹿娥受此苦難,怒髮衝冠,殺進王宮,想救她出來。
但是那時的我,修為尚淺,很快就被禁軍團團圍住,刀光劍影之中,我漸感力不從心,那時的我以為就要殞命於此。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商王的兒子武庚,卻是一位仁厚的王子,他也不忍鹿蜀受苦,帶著親信人馬殺進王宮,將我和鹿娥救了出來。
後來,武庚不惜與商王決裂,帶著鹿娥遠走高飛。
從那以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長卿聽到此處,不禁長嘆一聲,滿臉唏噓地說道:“沒想到竟有如此波折的過往,實在令人感慨。”
旁邊的孟姜這時也是眼眶泛紅,抽咽不已,帶著哭腔說道:“這鹿娥也太可憐了,那商王真是可惡至極!”
孟婆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目光有些迷離,靜靜地喝茶,彷彿思緒仍沉浸在那段久遠的回憶之中。
小鹿蜀好似聽懂了孟婆的話,不斷地用腦袋蹭著孟婆的衣裙,嘴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音,似在安慰孟婆。
它還不時回頭望望長卿,那眼神彷彿在尋求一絲安撫。
長卿見狀,輕聲說道:“小虎,莫要悲傷,如今也算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