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過神,二人已經快出了院子,面前擺著幾個空碗,火鍋已經快要煮幹了。
她低笑一聲,起身收拾碗筷,正準備端走鐵鍋,裴鶴川去而復返。
他推開門,冷風跟著灌進來,趙雲笙聽到動靜看去滿臉狐疑。
“你怎麼回來了?”
裴鶴川合上門,氣定神閒過來,可能喝酒的緣故,他白皙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
被冷風這麼一吹,他渾身都清清冷冷的。
“我還沒吃完。”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回答這麼一句,又重新在桌邊坐下。
趙雲笙看了眼桌面,“你還要吃?”
“嗯。”
行吧。
她又重新把菜給放了回去,順道還在鍋里加了點水。
火鍋咕咚咕咚再次煮開,趙雲笙給他放了些菜。
這會兒只剩下兩人,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裴鶴川扶著酒杯,透過氤氳的熱氣看她。
她其實和五年前沒太大變化,可能是他記憶出現了偏差。
接觸下來,發現她現在比五年前更生動鮮活,薄唇微勾,他抿了口酒。
“我這邊先把結婚報告打上?”
“嗯?”
趙雲笙一愣。
“咱們遲早要結婚,報告下來也還要等,我先遞上去,等同意了再去領證。”
裴鶴川老早就這麼打算的,其實他的申請報告在二人重逢的當晚就已經打好了。
一直放在行李裡面,只要趙雲笙鬆口,立馬就能遞上去,這事兒鄧立軍也知道。
“一般多久能下來?”
趙雲笙這麼一問,裴鶴川眼睛都亮了。
他抬頭看著她,“一個月。”
“這麼久?”
“嗯,所以我們先打算著,到時候後續也好安排。”
趙雲笙若有所思,在裴鶴川緊張的注視下,終於點了頭。
“你先遞上去吧,不是還要政審什麼的?一個月也差不多。”
正好這段時間她也能繼續觀察,要是裴家那邊再來鬧事,亦或者是江敏那邊出現什麼變故,她也有轉圜的餘地。
裴鶴川提起來的心終於落下,他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那雙有神的眼睛裡好似盛滿了碎光,盯著她都是情意。
趙雲笙也不避開,“行了快吃飯吧。”
她早就吃飽了,拿起一雙乾淨的筷子給他夾菜。
順便問道,“那個裴叔你把他抬去哪兒了?”
裴鶴川眼裡立馬滿是譏諷,“叫什麼裴叔?他也配,以後就叫裴建國,叫老不死也行。”
趙雲笙點頭,知道他對這個父親恨之入骨。
“扔到了對面的巷子裡,垃圾桶旁邊。他那種垃圾,也只能和垃圾為伍了。”
趙雲笙有些擔心,“你這麼對他,他不會針對你吧?”
畢竟裴建國是他的父親,職稱還在裴鶴川之上,要是鬼迷心竅忽然想給兒子使絆子,那豈不是……
“不會。”
裴鶴川壓根不怕他。
“他現在轉了業,手裡沒有實權,更何況上頭不是還有老爺子麼?他裴建國現在眾叛親離,爺爺不會縱容他。”
更何況裴建國已經五十多了,看他這樣子,舔著臉非要去給人家當後爸養孩子,爺爺憑什麼護著他?
要是他真老實巴交娶了個媳婦生個裴家的孩子,裴鶴川還要忌憚他三分。
“那就好。”
趙雲笙長舒一口氣。
見他談話間已經又喝了兩杯酒,趙雲笙乾脆收好酒瓶。
“行了,少喝點,酒這個東西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裴鶴川正襟危坐,在部隊裡養成的習慣使得他坐姿很板正,哪怕此時很愜意,儀態也很好。
穿了件襯衫,挽起衣袖,他低笑,看著她追問。
“趙雲笙,你關心我?”
他總是這麼問,趙雲笙都無奈了。
“我只是說出事實,更何況你是我孩子的父親,我關心你不是很正常?”
之前要不是裴家人總搗亂,她也不會心累,更不會和他頻繁吵架。
起身放好酒瓶,趙雲笙收拾好桌面,看一眼時間催促道。
“行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裴鶴川揚了下眉,斂下眼神裡的那點心思。
“你明天是不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