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苗苗看了眼面色蒼白的媽媽,又看了眼怒不可遏的弟弟,趕緊給他使眼色。
許正東視若無睹,只是追問,“他是不是肉聯廠的領導?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徐明娟回過神,口中的飯菜難以下嚥。
她低頭沉默著擦去眼角的淚,強壯鎮定道。
“知道又怎麼樣?咱們還得生存。”
許正東面色鐵青,“是他那個媳婦把我們害成這樣的!如果不是她,你……”
徐明娟也發了脾氣,“正東!都過去了,是我自己命不好,沒有攀高枝的福氣,你也別大吵大鬧的,免得被人聽了笑話。咱們夾著尾巴過日子,只要你和苗苗考上大學,媽就放心了。”
她低著頭,眼淚決堤,消受的肩膀抖個不停。
許正東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對那個男人的痛恨。
“都怪裴建國,是非不分。”
“不能這麼說你裴叔叔……”
徐明娟哽咽著,還是護著他。
——
同一時間,裴鶴川已經跟著紀建民回了裴家。
屋子裡熱熱鬧鬧的,二嬸江雅正帶著一雙兒女忙活著盛飯。
裴老爺子身體不太好,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裴奶奶正和旁邊的江敏聊天,被她三言兩語逗得樂不可支。
聽著外面車子的鳴笛聲,江雅抬頭看了眼。
“應該是鶴川他們回來了。”
裴老爺子聞言,立馬看向門口,小小的動作足以見他對這個大孫子的偏愛。
江敏也喜不自勝站起身,眼裡滿是羞赧。
裴奶奶笑了笑,“這次鶴川好不容易放個長假,正好趁機把你們倆的事兒給辦了,再拖下去不是耽擱你麼?”
江敏心花怒放,低著頭口是心非。
“奶奶,不著急,裴大哥他最近比較忙。”
裴奶奶想了想,好像是挺忙的,回來才兩天,大清早就瞧不見人。
正心下犯嘀咕呢,飯廳的門被推開,裴鶴川夾雜著寒氣從外面進來。
單手拎了瓶酒,一身軍裝神采奕奕,蓬蓽生輝。
身後跟著紀建民,冷不丁抬眼發現大夥都在,他拍拍身上的雨霏脫下衣服地給孩子。
“都在啊,等很久了吧?”
江雅溫柔地笑道,“剛做好,快去換鞋洗個手,開飯了。”
紀建民迫不及待。
裴鶴川不緊不慢,踱著步子上前,順勢把手裡那瓶茅臺放在老爺子跟前。
餘光掃見,紀建民等著看好戲,手也不洗了,乾脆停下腳步靠在門口,瞧得特別起勁兒。
老爺子面色不顯,龍眉卻略挑,眼裡的喜色擋都擋不住。
他就好這口,沒想到大孫子出個門還惦記著。
“哪兒來的?”
裴鶴川脫下外套,“你孫媳婦送的。”
“嗯?”
短短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眾人愣了半晌,全都不約而同看向江敏。
江敏本人也有些納悶,靦腆地笑了笑,不明所以問。
“裴大哥,我,我沒買過呀?”
她又看了眼裴老爺子,趕緊解釋。
“奶奶說爺爺最近身體不好,要少喝酒,家裡的酒都不讓碰了,我又怎麼會明知故犯呢?”
裴鶴川把衣服掛上,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給。
“沒說你。”
“!!!”
江敏面色一變,愣在原地。
江雅這才後知後覺,緩緩走到紀建民身邊,笑吟吟試探道。
“難道是鶴川認識了別的女同志?”
她側目掃了眼自家丈夫,眼神裡的詢問顯而易見。
紀建民知道點內幕,也沒藏著掖著。
“是有個趙同志,不過我看他們不像剛認識的。”
裴奶奶臉都黑了,問裴鶴川。
“真的?”
裴鶴川點頭,上前又把那瓶酒收走,對上老爺子意猶未盡的目光,他叮囑道。
“既然不能喝就別喝了,這東西放著也行,就當收藏。”
見他大大方方承認,江敏渾身血液倒流,心都碎了。
這麼幾年,裴鶴川身邊不是沒有鶯鶯燕燕,但他從來都沒正眼見過。
可這次,她總覺得不一樣,心下忐忑不安。
紅著眼圈差點落淚,江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