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是一記耳光。被打得瞬間失聰的安寧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半天不敢相信,在這裡他也敢動手打自己。
不祥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下意識想要逃命,可是笨拙的身體有千斤重,令她邁不動腳步,窄窄的田埂上她幾乎都站不穩,別說跑了。
安寧捂住被打的半邊臉,恐懼地往後一點點退著。千防萬防,沒有防到他會在這種時候也不管不顧地發瘋,而且自己還大著肚子。想著自己懷著孩子,這種情況下他還是會動手打自己,簡直畜牲不如,安寧心底不由得憤恨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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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偉,我懷著孩子你還打我,你還是不是人啊?傷著孩子怎麼辦?”
“誰讓你跟我犟的?懷孩子了不得啊?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生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會生孩子,懷個丫頭有什麼稀罕的?”
“丫頭怎麼啦?丫頭也是你的骨肉,再說你怎麼肯定是丫頭還是兒子?”
“你今天打了一半天的比超,是兒子還是丫頭王醫生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勞資花了三千塊才搞清楚真相,你懷的就是個爛丫頭片子。這回已經再清楚不過了,沒有半點可疑了。生不出兒子,你還這麼不老實,這麼不服管教,哪家婆娘像你這麼無法無天?”
情緒一激動,趙家偉體內原本還可以壓制的酒精便被徹底啟用了,血液沸騰,魔鬼般的天性蠢蠢欲動。
安寧平聽得他這般肆無忌憚地把真相說出來,已是氣得渾身顫抖。
“原來,你誆騙我說是來安胎,卻是來鑑別是兒是女來了?還有你二姐也是?你們一夥的,你們全家人合夥騙我,你們咋這麼壞呢?你們一家子都壞透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你要翻天了,敢這樣罵我家人。”
趙家偉嘴裡罵罵咧咧,一邊連續扇了安寧好幾個耳光,安寧被扇得七葷八素,連續往後退著,腳下一滑“噗通!”一聲掉進了田邊的一個糞坑裡。
“啊……”
安寧尖叫著,慌亂地在糞坑裡站起身來,所幸糞水只淹到膝蓋的位置,但是掉進來的時候安寧全身已經被糞水浸溼了,又髒又臭的糞便和草渣子敷在身上,令人崩潰至極。
安寧昏亂地抓住坑邊的草根試圖爬出來,但是草根又嫩又翠,一把一把地被安寧揪斷在手裡,沒法支撐安寧的重量。
附近田裡勞作的人聽見這邊異常的動靜,往這邊一看過來,有人落糞坑裡了,都紛紛往這邊趕來。
這個時候的趙家偉要說他不是魔鬼附體,誰也無法相信。因為,這個時候他不僅嘴裡依然罵罵咧咧,而且居然從田裡撿起一個個的土疙瘩往糞坑裡的安寧身上砸去。簡直是滅絕人寰的舉動!
安寧的額頭被土疙瘩砸中,疼得她頭暈眼花,所幸是土疙瘩,沒有讓她頭破血流。
接著肩上,胸口都被砸中,她一邊抬起胳膊阻擋那些槍林彈雨般的土疙瘩,一邊艱難地側過身去,護住肚子,用自己單薄的背部來抵擋。
土疙瘩一個個在她身上炸開花,背上的皮肉已經疼得有些麻木了。
一男一女兩個莊稼人趕到糞坑前,一個把安寧從糞坑裡拉了出來,另一個則在勸阻著趙家偉的惡行。
安寧狼狽不堪的癱坐在油菜地裡崩潰痛哭,舉著骯髒的雙手不知所措,那麼無助,那麼可憐。
趙家偉一度想對著安寧繼續施暴,但是都被那些個陸陸續續趕來的莊稼人給制止了。於是,他嘴裡不住的罵著離開了,他居然扔下安寧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時,事發地點圍了不少的莊稼人。大家議論紛紛,有義憤填膺地指責趙家偉的暴行的,也有對安寧的處境發出同情,無限感嘆的。
在好心的莊稼人們的幫助下,安寧換上了一位農婦的衣服。大家想把安寧送上回縣城的客車,可在安寧的請求下,他們打了120,救護車直接把安寧送進了縣醫院。
因為安寧發現經過這麼一番折騰,肚子裡的孩子不僅沒有鬧騰,而且安安靜靜地沒有任何動靜,這樣的狀況讓她擔心不已,所以她才要了救護車。
救護車上,安寧在電話裡向靈生哭訴了自己的遭遇。剛才,安寧掉進糞坑的時候,手機卻掉落在了田埂上,沒有進糞坑,不然連電話也不能用了。
靈生和年春早已等在了縣醫院的大門口,她倆和醫生們一起把安寧接進了病房。
安寧見到年春也在,內心的委屈更加控制不住了,她哽咽著說了一句:
“你回來啦?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