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租下房子,簡簡單單置辦一點東西就住進去了。
依照年春的建議,安寧找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書,除了要求分一半的存款,安寧的選擇幾乎是淨身出戶。
要不是依著年春的建議,為了能給孩子更好的生活,安寧並不想去跟趙家偉去瓜分一針一線的家產。她素來不看重錢財,至今為止,從小到大,安寧的生活飲食起居都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從來不曾為生計操心過,也不曾吃過生活的苦,受過經濟上的窮,以至於不會計算,也沒有貪心。
如今,只想要與趙家偉了斷得乾乾淨淨,自然不想去考慮離婚之外的一切了。
以前正因為趙家偉在日常生活上把她照顧得很好,感念著他這份恩情,所以才會對他的暴行一忍再忍,直至今日,終於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了。
他對孩子做性別鑑定,這是冒犯了孩子的尊嚴,即便是尚未出世的孩子也是有尊嚴的,不容冒犯的;他對懷著孩子的自己動粗,不顧孩子的生死,置孩子的安危於不顧,簡直不可原諒,不可饒恕。
泥人也有三分氣,再沒有脾氣的人也有著自己的底線,他趙家偉這是踩了安寧的底線了,當然容不得再把這樣的人留在生活裡,離得越遠越安全。
協議書上明明白白寫了,孩子的一切將跟趙家偉毫無關係,包括撫養權、監護權,連同孩子的姓氏也跟安寧姓。
協議裡所有條件,安寧最重視的就是這一條,孩子得跟自己姓。雖然這一條也是年春想出來的,因為一門心思離婚的安寧沒有想到這一條。
安寧以為趙家偉壓根就不在乎孩子,他也就不會在意孩子的歸屬權,但是年春說只怕萬一節外生枝,畢竟他是孩子的生身父親,倒時他要拿這點做文章就難辦了。
安寧一聽嚇出一身冷汗,可不這一條才是重中之重嘛。只要他趙家偉想動歪腦筋,孩子的事是最容易被他利用的了。
擬好了協議書,安寧在上面簽下了字,接下來就是找趙家偉簽字了。
為了安寧和孩子的安全,年春和安寧一合計,安寧可以不用親自出面,就由年春代她出面找趙家偉簽字。
為了能幫助姐妹儘快擺脫魔鬼的糾纏,徹底把她從火坑裡撈出來,年春收拾好自己疲憊的身心,決定代她出征,親自與趙家偉斡旋,讓趙家偉乖乖簽下離婚協議書。
為此,安寧從黑名單裡把趙家偉放出來,約了他在寧江公園的一個亭子裡見面。
之所以選在公園裡,就是因為她們都對這個家暴男有恐懼心理,即使是年春也不敢掉以輕心,約在公眾場合,人來人往的地方,想必趙大校長是會顧忌自己顏面的,不敢亂來的。
週末的寧江公園異常熱鬧,每一個稍微寬闊一點的空間都會被跳廣場舞的姨姨們所佔據,而樹蔭下的石桌子、石凳子則被打牌的和下象棋的大爺們包攬了。
為了避免那個既不隱蔽,又方便談話的亭子不被佔據,年春提前一小時就佔據了亭子裡那張唯一的石桌子。
這裡可以避免被廣場舞的音樂聲和嘈雜聲打擾,又可以360度無死角地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之下,簡直對於完成年春們的計劃來說是最完美的一角。
亭子周圍種了一圈迎春花,現在正是迎春花兒開得正旺的時候。白色的小小碎花擠在暗紅的樹葉之間,與紅花綠葉自是不同的風格,不顯山不露水,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兒惹人憐愛。
亭子對面的茶樓旁,一座螺旋式的鋼架樓梯從一樓一直盤旋至三樓。一棵細長的山櫻花樹長在旋梯的旁邊,開著粉色櫻花的枝丫伸進樓梯間,把那旋梯包裹在鮮花的懷抱裡,那可是一處花樓照影的美景。彼時正有一對新人在樓梯上拍婚紗照。
在攝影師的指揮下,新人倆擺著各式造型。
當年少華和年春的婚紗照可是在室內完成的,在影樓裡各種人造的塑膠佈景裡,他們也曾經在攝影師的指揮下做著各類動作,然後心滿意足地抱回一堆大大小小的相框和相簿。
每每搬家的時候,還得單獨收拾這些照片。現在全收在收納箱裡,佔地方又不捨得扔棄。那張最大的婚紗照拆了裝,裝了又拆,表面看起來完好,相框的背面早已傷痕累累。
“我……老婆呢?還沒到嗎?”
正自思緒恍惚間,年春好像聽到了趙家偉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是他。他剛從那些迎春花影裡鑽出來,站在亭子口問話。
“她不方便,來不了,我替她來了。”
“什麼事還需要你替她來傳話?電話裡說不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