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蔥蘢,山下梯田錯落,層疊延綿。唯獨這片神秘的怪石,盤踞在這裡,令這一方迥異於他處,沒有高大的樹木,沒有豐盈的植被,像極了蠻荒之地。
趙家偉說,這一塊蠻荒之地,曾經是他們兒時的娛樂天堂。小時候和小夥伴們,在這裡捉迷藏,過家家,扮演八路軍打小日本,童年的歡樂就回蕩在這群奇形怪狀的石頭的夾縫裡。
這樣的童年故事,在安寧聽來是無比嚮往的,比起自己那被圈養在安全舒適的城堡裡的童年,簡直太自由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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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這裡是荒涼的,至少在安寧的感官裡,這裡處處透著荒涼。
面對趙家偉的家人,安寧始終也是拘束的。
安寧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但是趙家的氛圍讓她無法融入其中。他們對於趙家偉夫婦的生活,總有著一種不容商量的掌控和干涉,而且是理所當然的。
這讓安寧心裡十分抗拒,只是看在老公的面上,安寧一直選擇了忍耐。
對於老公,她是感激的,他給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心,在她最是孤苦無依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家。所以,對於他的家人,安寧也是極盡所能的包容和尊敬。
當他們把安寧兩口子結婚兩年還沒有身孕的事情擺到桌面上,鄭重其事地商量著要想想辦法的時候,安寧心裡很不是滋味的,滿腹的疑問。
她不懂,這種事情除了求醫問藥,還能想什麼辦法?
為了這件事情,趙家偉的姐姐姐夫都趕回來了,遠的,近的都回來了。
連趙氏家族的其他成員也請來了,趙家院裡熱鬧得跟辦酒席一般。
女眷們熱熱鬧鬧地在廚房裡忙碌,男人們都在堂屋裡開家族會議。這是要鬧哪樣呢?安寧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生性懶散的她,從不糾結令自己費解的事情,愛誰誰吧。能有什麼呢?
安寧也像其他趙家的媳婦兒一樣,被趕到廚房裡幫忙。或者,作為女眷她只能待在廚房裡,堂屋不是女人該待的地方。
姑娘媳婦兒們說笑,一邊忙碌。安寧幫不上忙,她什麼都不會做,隔房的妯娌們熱情地端來一把椅子給安寧坐下,安寧便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像個木偶的美人兒一樣。
她們的話題她插不上,甚至都聽不懂;她們手裡的活兒,安寧一樣的插不上手。
於是,只好多餘地,無聊地坐著。
婆婆似乎有些看不慣兒媳婦這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狀態。
“安寧,你在家裡都不用給你老公做飯的嗎?”
“我……我不會……我做的菜他吃不慣,所以都是他做的。他做菜做得很好。”
“再好也不能讓男人來伺候婆娘呀,做不好就學著做唄。我要是不會做菜,早被你公公打死了。”
真的還是假的呀?不會做菜就打死,太誇張了。
婆婆,你也不用這樣威脅我吧?安寧心裡這樣想著,嘴上是不敢爭辯的,只好恭順地道:
“嗯,我以後學著做。”
接下來,趙家偉的姐姐們和趙家媳婦兒們就七嘴八舌地就著安寧夫婦展開了話題。
大姐趙家英起頭道:
“弟妹,你遇到我家老弟真是有福氣啊,脾氣又好,人又勤快。”
“是啊,弟妹真是好福氣。我們哪個有這個福氣,整天坐著吃現成呢?不把男人伺候好,身上的皮都要遭刮幾層下來。”二姐更誇張地渲染說。
“家偉待安寧真的是再好不過了,他咋對你那麼好呢?你這麼久懷不上,家偉他不跟你急嗎?”
堂哥趙忠的媳婦兒也湊過來問道。
“對啊,對啊,家偉都沒有把你怎麼樣嗎?他怎麼對你這麼好呢?”
“家偉怎麼這麼寵你呢?”
“家偉變了。”
“看來家偉是被這個媳婦兒給拿住了。”
“安寧,說說你是用什麼法子把家偉這樣的男人給拿得死死的,讓他心服口服地伺候你,順著你的?我們咋沒辦法拿捏男人,只有被男人拿捏的份兒呢?”
姑子們,妯娌們,你一句我一句,各種語氣來問住安寧。開玩笑的,陰陽怪氣的,話裡有話的,心懷不滿的……
安寧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樣回答也不知道。讓一群人給弄得烏煙瘴氣,恨不能找個地方躲遠點。
我老公寵我不對嗎?男人寵自己的老婆在趙家堡像是犯了天條似的。懷不了孩子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麼我老公就得要把我怎麼樣才對呢?真是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