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幹一會兒活,差不多了再回去生。
於是不慌不忙繼續鋤地,痛得厲害了坐下來靠在田埂上歇歇。陣痛過去了,又繼續幹活。直到羊水破了,她才連忙收拾起傢什,雙手雙腳地忍著疼痛爬回家。
回家趙和貴就一臉不爽地問她:
“怎個老早八早就收工了?你就是這樣磨洋工的哇?”
“孩子快出來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丈夫臉色回答。
“哼,你能生出個什麼來,沒用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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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事不關己地走開了。
李友珍躺在床上,老覺得想上茅房,撐起來跑了兩趟茅房,她實在擔心孩子掉進茅坑,於是她拿來洗腳盆準備在屋裡解小便。
可是,這回她剛蹲下去只覺得小腹重重地往下一墜,一團模糊的血肉掉進了洗腳盆裡。整個身體瞬間輕得飄起來,差點站不穩腳跟,她打了個趔趄。
李友珍熟練地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剪刀剪斷了臍帶,從那團血肉裡把孩子撈起來放在床上,胡亂裹上被子,然後準備把胎盤端出去倒掉。
可是她感到一陣眩暈,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等她醒來,躺在冰冰涼的地板上,她聽到了孩子微弱的哭聲。
她無力地爬上床,把乾巴巴的乳頭塞進孩子嘴裡,孩子瞬間安靜下來,胡亂地地吮吸著母親的乳頭。不一會兒就又丟開乳頭,有氣無力的哭。
“丫頭別哭了,你要是帶個把兒來,誰還敢委屈你嘞?這是你嘞命啊。”
李友珍唉聲嘆氣的輕輕拍著女兒。
像趙和貴這樣的家庭,給一個月母子提供豐足的營養生活是沒有一點問題的。可是,趙和貴卻連吃點油葷的機會都不給妻子。
他讓妻子煮了肉,炒了雞蛋,帶了自家堂兄弟回來喝酒聚樂,卻不準妻子上桌吃飯。
沒有肉湯喝,產婦遲遲不下奶,孩子餓得哭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眼看再這麼下去,孩子準的餓死。
於是為了催奶,李友珍只得把掛在屋簷下的羊油乾巴取下來,敲了小半塊紅糖和著羊油煮了喝湯。
就為了這半塊紅糖,趙和貴半夜裡把妻子從床上揪起來打。
眼瞅著再不找地方躲避就會被活活打死,李友珍只好拔腿向院裡跑去。身後的丈夫不肯罷休,從屋裡扔出來的板凳砸在旁邊的石磨上,板凳散了架子,支離破碎散落一地。
接著又有砍柴的刀子從屋裡飛出來,擦著李友珍的腳後跟掉地上,把她腳後跟皮肉片了一塊下來,血流進鞋子裡。
李友珍只好認真逃命了,她逃出院子,踩著黏糊糊的被流血糊抹的鞋子,往屋外的田地裡跑去。
趙和貴端起家裡那杆老式步槍追了出來。看見妻子在田野裡狂奔,他毫不猶豫,瞄準妻子一槍接著一槍的放著,有一發子彈擦著李友珍的耳朵飛過去,嚇得她魂飛魄散。
最後,在夜幕的掩護下,李友珍才逃過一命。
:()一生三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