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從此靈生就有了她稚嫩的憂傷,稚嫩的思慮。
不久後,左左離開了好夢圓,也離開了盆山,從此也沒有任何訊息傳入盆山人的耳朵。
丈夫嘴硬,始終沒有承認,但是他還是付諸了行動,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有美的話他到底是聽進去了,孩子們的面子他也顧全了。
生活就是這樣敲敲打打,跌跌撞撞,最後又恢復原形。但凡日子能恢復平平淡淡的節奏,所有的過往都當是有驚無險的經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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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義也不例外。靈生所敬愛的父親及時的迴歸了家庭,他並不是那回不了頭的人。
也有那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比如陳東華,他和媚兒就是像模像樣地過成了一對真夫妻,他們出雙入對地展現在眾人的視野裡,毫不避諱。
那冷宮裡的原配,很少出來見人,久而久之被大家淡忘了,被鄰里淡忘了,連同她的不幸,她的被辜負和被傷害,統統被人們淡忘了。
但是即便這樣,有一點卻無法改變。那就是,逢年過節,陳東華還是必須得回老宅和原配一起祭祖的。
大年初一也要陪原配一起去廟裡上香。哪怕貌合神離,這一天陪在他左右的並不是跟他恩愛有加,如膠似漆的媚兒,而是原配夫人。
這件事情由不得陳東華做主,就算是他的父輩都不在了,整個陳家他說了算,他也斷不會讓媚兒來到老宅,讓她去參與祭祖拜神之類的事。
媚兒這樣的身份永遠也跨不過那道坎去。原配再不受寵,當家主母的資格永遠系在她身上,誰也取代不了。
陳家列祖列宗只認原配,這點陳老闆清楚,他不敢亂來的。他可以在外面造一百個偏房,但是正房永遠只有一個,還是不可替代的一個。
大概因為就這一點,這個原因,許多被辜負,受冷落的女人才支撐下去,一年年的熬過去,直熬到男人老了,混不動了,老老實實歸家的那一天。
到了這麼一天,怎樣不受寵的原配也算熬出頭了,到最後,堂堂正正坐在正宅堂屋裡的還是她。
而那個被寵溺半輩子的二奶,何等受寵的二奶也算過到頭了。最後被扔掉的無疑就是她,縱然能衣食無憂到死,她卻不能風光下葬。
這樣的女人,她永遠不能成為誰家的誰,永遠只有她自己,孤孤單單的她自己。
那個男人可能會賞她一副薄棺,但不能葬她,不能祭拜她。因為他回去了,回他的原配家去了,他要給他的原配風光大葬,他還要年年祭拜她。
這個時候,媚兒這般的角色,會不會覺得所有的過往,所有她享受過的榮華富貴不過都是浮雲呢?還是她覺得,享受了過程就足夠
了,結局不重要呢?
而原配夫人又會不會覺得最後是苦盡甘來,暮年的時候,丈夫迴歸,能將她風光大葬就是她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大好結局呢?還是她會覺得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一切都好沒意思呢?
不知道,誰輸誰贏,誰心裡清楚。也許都贏了,也許一個也沒有贏。只是,輸也好贏也罷,父輩們的婚姻是很牢固的,不管經歷怎樣的烈火焚身,還是山崩地裂,姻緣一旦結上了,到死都不會解開。
不管怎樣分心,不管多少怨憤,從沒有想過要去人為的斬斷姻緣,各奔東西,另尋出路。
過程只是過程,結局是結局。無論怎樣的過程也影響不了結局。結局一旦註定,任誰也不會去改變。
這就是父輩們的姻緣,看似搖搖欲墜,實則牢不可破。
像一陣霧霾襲過一般,新街裡的女孩們慢慢的也從盆山消散而去,最後銷聲匿跡。
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她們打哪兒來;去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她們去往何處了,又為什麼突然間就撤去了?
總之,幾個月的時間內,盆山境內的女孩們全撤了,一個也沒有留下。
賓館恢復了單純的住宿,沒有配女孩,沒有配歌舞廳。只是單純的住宿。關於所有的風波也一併散去,整個盆山恢復了原來的秩序。
媚兒也走了,陳老闆只說她回老家了。但沒有多少人相信媚兒回老家的說法,大家都猜測媚兒隨她的同行姐妹到更大的城市去了。
也有的說,女孩們都回老家了,回老家嫁人了。也成了別人的原配,也做了正堂夫人,也能被哪個家族風光大葬,也受她們的男人年年祭拜。
誰曉得呢?去到哪裡都要依附於男人生存的女人,什麼樣的結局還不都取決於遇到什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