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兒子的承擔,沒得說是要女兒承擔的,作為兒子的這樣不作為,真是替父母寒心。
哥哥依然是這樣的態度,可是她怎麼會允許爸爸的葬禮弄得那麼寒酸呢?他們不願承擔,她來承擔就是,哪怕整個喪宴的全部費用她來承擔也沒關係,她正愁沒有機會盡孝呢。
“丫頭,好樣的。不枉老北夫婦把你當親閨女一樣養,真是個孝順的姑娘。”
花伯伯朝靈生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讚揚道。
靈生苦笑,這是自己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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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伯伯是很值得感激的,但是靈生總不喜有人提醒自己不是親閨女之類的話題。她對父母的情感已經超越了血緣,無謂地糾結親生或不親生,讓她感覺到一種褻瀆,冒犯。
就像最珍貴的東西,不願被人觸碰一般。
七月末的下午,天氣異常悶熱,一團淡淡的灰色雲團遮住了即將西落的夕陽。
有些斑駁的四海旅社那兩層小樓,因為年久不曾加以翻新,木板和紅磚都顯得敗色,蛛網灰塵蒙了厚厚一層,看起來有些年代感。
同時,這房屋如今的狀態,彷彿也無聲地證明著其主人已年暮力衰,再無力維護它,只能任憑其隨著這流逝的歲月不可避免地老去,殘破去。
縱使沒有生命的物體,它的生命也有盡頭的時候。
多久沒有回來了?四海旅社已然盡顯破敗之勢,靈生心裡不禁感傷。
她來到四海旅社的後院,七八個炕灶,支著七八口大鍋。
大大的木甑子裡蒸著米飯,從竹編的蓋子下面徐徐冒著蒸汽,滾燙的,米飯熟透的香氣撲鼻而來;寬口的鐵鍋裡燉的是羊肉,湯煙寥寥升起,香氣也來著撲鼻子。
老街的居民們忙碌在這裡,洗碗,摘菜,削蘿蔔……每一個人都認真,嚴肅,絲毫不馬虎。
靈生一一向幫廚的鄰里致謝,走過燃著熊熊焰火的坑灶前,感覺空氣裡的高溫瞬間飆升到難以承受,她下意識地往一旁避讓,遠離那火坑。
看見釀酒坊的曾大嫂蹲在坑灶前不停往灶裡添柴,大顆的汗珠兒從額上耳邊滾落,幾縷髮絲溼溼的服帖在面頰上,背上的白襯衫溼了一片。
靈生頓時十分的過意不去,為著父親的葬禮,鄰居們真是太辛苦了。
她懷著歉意和感激上前對曾大嫂說:
“曾大嫂,辛苦了。這麼熱的天還讓你在這裡燒火。”
“不礙事的,雨都要來了,下雨就不熱了。”
曾大嫂躥了躥火,下意識抬頭瞅一眼天空,伸手抹一把汗道。
“雨?要下雨嗎?。”
靈生滿臉狐疑地抬頭望著天空轉了個360度的圈兒,除了西方的天空飄著灰色的雲,並無下雨的跡象。
頭頂的一小片天空還呈現出瓦藍瓦藍的景象,雲並沒有遮掉它。四周也沒有一絲絲風吹過,除了悶熱還是悶熱。
只是不見日光。日光罩在一片比較濃厚的灰雲裡,出不來。
“今天必有一場大雨,靈生,你看著吧。”
曾大嫂見靈生那莫名其妙的傻樣兒,不禁笑道。
靈生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忍不住又去看天空,有什麼玄機嗎?看不出來。
高星終於到了,意外的是,他居然帶了一支奔喪隊伍一起來,浩浩蕩蕩二十餘人。
木勇和童玉也在奔喪隊伍中,其餘都不認識。
高星的隊伍在街口“噼裡啪啦”放了一陣火炮才近到靈堂前來,祭奠完畢,高星帶他的隊伍到外面落了座。
靈生過去一一打招呼,高星輕輕扶了一把靈生的肩膀,向眾人介紹:
“這是我老婆,靈生。老婆,他們是我同事,山高路遠的,大家都心意滿滿地跟我來的,你照顧好他們。”
靈生頷首道:“謝謝,大家有心了,辛苦。”
靈生目光注意在木勇和童玉身上,好久不見呢,好久不來往了,居然今天他們來了。
特意對他們笑了笑,可是那兩口子回笑時,表情甚是彆扭。靈生很是不解。
因為這會兒她沒有多餘的心思研究這些,於是自顧忙去了。
花伯伯再一次找到靈生,他看起來十分焦慮,急迫地嚷叫著:
“靈生,大雨要來了,快想想辦法,總不能讓大家淋著雨吃飯吧?”
靈生這才發現周遭光線早已暗淡下來,一看天色,空中已烏雲密佈。山頭有濃密的黑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