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靈生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半空中吊著點滴瓶,看著生命的液體一滴滴輸送進自己的血管裡,她才深信自己還活在人間。
有些迷離和恍惚的意識讓她對周圍的環境感到陌生。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你醒了?太好了,終於清醒了。你剛才的情形好嚇人哦。”
一位清瘦秀氣的少婦坐在對面的病床上,語氣裡滿滿的關切。
“您是誰?”
靈生以為自己病糊塗了,沒認出認識的人來,弱弱地問道。
“我叫楊年春。我陪朋友在這裡住院。聽說你手術時暈厥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哦,原來是個熱心腸的病友。
靈生確認自己並不認識她。楊年春身後的病床上還躺著一個女人。也是一位特別年輕的少婦。
可是……那個女人滿臉的傷痕,慘不忍睹,完全是面目全非的。
當靈生看到那女人嘴角長長的縫合過的疤痕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幾條露在傷口外面的縫合線,讓人觸目驚心。
天哪,這女人遭遇了什麼?這樣的傷口是怎麼來的?
看見年春眼裡的驚愕和同情,受傷的女人黑亮的眼眸中閃現一絲柔和之意。而她那緊緊抿著的雙唇像千年的化石一般,看上去十分堅硬冰冷。
那傷口直接從嘴角撕裂到了耳根下面,傷口縫合處的傷疤紅腫得發亮。
眉毛,鼻子,面頰處處疤痕累累。只有那雙好看的大眼睛完好無損。
靈生髮現那女人看自己的眼神裡也飽含同情和憐憫,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唉,對面的,不知是妹子還是姐姐?你的樣子似乎比我還慘,你居然還同情我?看來你也是個內心柔軟的人。
那麼,是誰把你弄成這副慘像的呢?
兩個病床上的女人互相打量著,似乎各自腦海裡都有好多問題想要問對方,就這麼無言地交流著眼神。
年春見靈生的液體輸完了,跑出去喊了護士來換藥。
護士摘下空瓶子,換上另一瓶滿滿的液體對靈生交代:
“剛才輸的那瓶是止疼的,這瓶是葡萄糖,給你補充一下,輸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說著把一袋子藥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接著交代:
“這些藥要按時服用,上面都寫了用法和用量。你的身體太虛弱了,讓你家人給你做點好吃的多補補。”
聽了護士的話,靈生心裡頓覺五味雜陳。
護士走了,年春一邊熱忱地關照靈生,一邊照顧身後的安寧。
“她是安寧,我朋友。”
年春簡單介紹了一下,顯然,雖然她看起來是爽快的人,但似乎她不打算透露更多。靈生懂得,她點點頭,對著安寧淺淺微笑,也沒打算多問一句。
安寧衝靈生閃了閃她那又長又卷的眼睫毛,算是打招呼了。
年春問及靈生為什麼自己一個人來做人流時,靈生苦笑一絲,搖搖頭,沒有做任何解釋。年春似乎讀懂了她的難言之隱,也不追問。
整個病房裡,三個初次見面的女人之間有了一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默契,不知不覺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
“你困了就睡吧,我幫你盯著。”
年春見靈生忍不住上下眼皮有些打架,就讓她放心睡。
打量著病床上睡著的靈生,蜷縮在被子裡整個一小團,她好瘦小。
一縷頭髮原本蓋住了靈生的半邊臉,這時卻無力地滑落在雪白的枕頭上。
靈生臉上最清晰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個小巧而筆直的鼻子,從鼻尖到山根到眉毛的三角區,簡直完美到極致。
好多女人夢寐以求的鼻子的完美模型長在了靈生臉上。除了眼角有幾絲隱隱的細紋以外,面板還算緊緻,輪廓標準。除了肌肉單薄,整體骨骼都小,很容易激起旁人的保護欲的那種長相。
這樣一個女人,我見猶憐,背後又有著什麼樣的難言之隱呢?
唉,女人,天生的,自帶的,不同尋常的故事。
“安寧,取報告。”
醫院走廊的深處傳來醫生的聲音。年春“哎!”地應答著出去了。
靈生被吵醒,正好看到年春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安寧靜靜躺在床上,眨巴眨巴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好似無情無緒發著呆,又好似沉浸在渺不可見的深淵裡。
靈生看著安寧側面的眼睫毛更是美的失真,那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