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童玉那樣的女孩,能力平平,資質平平,她有什麼比我好的?憑什麼木勇就選擇了她,而不是我?
老天爺著實不公平,童玉那樣的出生在城市裡,十指不沾陽春水,順利成長,順利工作。
憑什麼老天還是要獎勵她?
像我這樣的人,得到現在的一切,我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幾乎拼盡了全力。上蒼如果公平一點,就該把好的東西賜給更加努力的人,而不是給那些原本就富有的人,讓她們不用付出多少就可以得到一切。
上蒼,你的本質難道只會錦上添花,不會雪中送炭嗎?
胡珊珊就這樣在恐懼與絕望中一邊向上蒼祈求眷顧,一邊埋怨上蒼不公,渾然不知外面風已停,室內靜得落針可聞。
睏意襲來,胡珊珊昏昏睡去。
她自然也不知道窗外已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響起,胡珊珊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屋裡光線異常強烈,刺得她睜不開眼。
一時間,她還以為自己昨晚忘了關燈。
她眯著眼適應了好一陣,再睜開眼時,發現窗外一片耀眼的白色映照著整個屋子。
不是焦黃的枯草,是一個明晃晃的白色世界。
胡珊珊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她不可置信地翻身下床,光著腳丫,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
除了刺眼的白色光芒,什麼也看不見。難道是天上的白雲被風吹落了,落在了窗外的山坡上?
推開窗時,發現那一些平日裡十分礙她眼的枯草已經被晶瑩的白雪覆蓋了。
昨夜裡,胡珊珊彷彿也夢到了漫山遍野的雪。果然夢境與現實總有著神秘的關聯。
“篤篤篤”
敲門聲再次響起。會是誰呢?
週六,大家都還沒有到返崗時間,也不是自己值班的時間,誰會找她做什麼呢?
週末從來沒有過有人來拜訪的時候,所以她納悶至極。何況這還才早晨八點沒到呢。
胡珊珊也沒多想,大白天的,夜裡的恐懼已經煙消雲散,窗外的雪景令她渾身的神經開始活絡。
她穿上拖鞋去開了一絲絲門縫把視線探出去,
“高哥?”
高星的出現是個大意外,像這意外降臨的大雪一樣。
但是,隨即心裡又莫名一陣欣喜湧上來。
為什麼她在此時見到高星這樣歡喜呢?連同對他的沒有道理的埋怨都一掃而空?
她的心毫無道理地狂喜狂跳起來,她莫名地預感到高星的出現是個意義非凡的現象,而且是為著她來的。
是什麼道理,什麼憑證呢?
不管,反正就是為她而來的。就憑直覺。她無比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把門完全放開了,門開到底了,“咚”地一聲靠在牆壁上。
她穿著睡衣大方地面對高星。
胡珊珊很快就壓下心底狂湧的躁動,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故作詫異地道:
“今天好像不是你值班呢?”
“哦,下雪了,我怕雪下大了,萬一……萬一封山了明天不能按時到崗,所以乾脆提前回來了。”
高星騷騷頭,有些不自然地掃了一眼穿著睡衣的胡珊珊,又小心翼翼道:
“你,才起床吧?那你收拾一下,一起去街上吃早飯?”
“那個…好吧,稍等。”胡珊珊虛偽地遲疑一下才答應了他。
她怕被看穿了在她心裡早已迫不及待答應了一萬遍,那得多難為情。
她知道自己太過激動,但是她壓根不想控制此時的心情。
她想起昨夜的種種煎熬和絕望,但凡能激起她熱情的她都會死抓住不放。
何況,高星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被暖活過來了。她的心為著高星,被幸福填滿著。
被另樣的幸福填滿著。一種雖然沒有歸屬感,卻有著致命誘惑的幸福感。
與童玉那樣的幸福是不一樣的,童玉那種幸福對於她而言,那是求而不得的。
那就不求了,不要了。那就只求自己能夠得到的,另類的幸福吧。
去他的,一切的扭捏,顧忌,糾結。
高星轉身進了對面自己的寢室。胡珊珊輕輕掩起門來,進臥室翻開衣櫃忙起來。
她歡樂得似乎要飛揚起來。
歡喜來自哪裡呢?高星就像是聽到了她的哀號,意外到來的一個救贖。
什麼怕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