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少年看了眼小二。
對上他的視線,小二也似是心有感應,小跑過來,問道:“結賬嗎?這是結賬單,共一百零一升煉源石,客官給一百就行。”
從儲物戒裡點清源石,隨手擱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喜歡說話,一言未發,如同沉默的頑石,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就準備下樓了。
突然,樓梯口傳來一道驚訝又自信的聲音,讓少年停住腳步。只有三個字,是他的名字,張離鬱!
抬頭看了眼來人,張離鬱沒有見過,也就沒有回應。雖然來人知道他的名字,可那又怎麼了?反正和他沒有關係。
熱鬧是他們的,對於張離鬱來說,有的只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不過也無所謂了,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適應了一個人該怎麼樣去照顧滿山牛羊,一個人該怎麼去好好生活。
絕情道,絕情體,生來灰暗,一生孤獨,所伴唯有雙劍。
沒有理睬來人,可來人卻又一次叫住了他。
這一次張離鬱用自己那雙平靜的眼眸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心中給的評價就八個字,有些出奇,總的一般。
著青衫的吳銘在人群中一眼就找見了張離鬱,因為這張離鬱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特別了。
雖說他修的是絕情道,可再怎麼絕情,他起碼得是個人吧。
可不知道為什麼,吳銘覺得眼前這少年好像已經不能說是人了,一身氣勢與天渾成,脫離了凡世。
在吳銘所見過的修士中,唯有那絕劍仙李等之的氣勢方能壓他一頭。
張離鬱見他又叫了自己一次,只得拱手一禮,發出一聲疑惑的嗯?
吳銘也是一禮,沒有落下禮數,後又擺手,勾著嘴角說:“呵,積分八千的天才,倒也是端的奇異。你我較量一番如何,早就想見識見識這如雷貫耳的絕情劍。”
張離鬱停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頭低了一瞬,再次抬頭的時候,平靜的說了聲好。
吳銘笑著說:“那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一層的演武場如何?”
張離鬱點點頭,在吳銘還在想他為什麼這麼快答應時,先一步下了樓。
站在演武場上的張離鬱還是先前那平靜的樣子,只不過此時的他手裡正握著兩柄雪白的劍。
只聽他說:“洗春,斬秋,那就再借我些力量吧。”
吳銘看著已經擺好架勢的張離鬱有些不解,問:“怎麼會答應的如此痛快?嘶,這也太順利了吧。”
張離鬱沒有回答,只是默默調動起了源氣。
見張離鬱不回答,吳銘淡淡一笑,將修為壓制到飛昇境,喚出無名劍,攻向了張離鬱。
動了,動了,張離鬱動了!
動如雷霆,一瞬間就閃到了吳銘身後。
洗春,斬秋同出,一左一右,剪向吳銘。
來不及感嘆其速度之快,吳銘深吸一氣,儘量將腰向後挺,欲躲過此擊。
不過雖然在調整身形閃躲,可他手中如同枯木的無名劍卻沒有停下,繼續使出劍招,斬出一記熱浪朝張離鬱面門奔去。
攻守之間的轉換就在一瞬之間,生死也在一瞬之間。
張離鬱眼眸古井無波,抽身後撤,邊撤邊調轉源氣,不斷向自己的雙劍輸入。
吳銘不失神火大聖之名,雖說現在將修為壓制到了飛昇境,可還是一開始就壓著張離鬱打。
張離鬱沒有辦法,本想認輸,可吳銘不給他一點機會,招招間毫無間隙。
張離鬱乏了,眼神開始低迷,再看向吳銘時,就好像是在看一棵小樹,看一個柿子,反正不再是人。
輕嘆一聲,張離鬱身上的氣勢開始升騰轉變,如同沉睡的古神被驚醒,古老又恐怖。再觀洗春劍,斬秋劍也是釋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輝,刺的人睜不開眼。
輕啟薄唇,吐出止生二字,兩劍嗖一聲斬向吳銘。
吳銘的心被勾動,只覺悲傷,明明能躲開的卻沒有躲開,直直愣在原地。最後,他沒有辦法,只能解除壓制,以神火境修為來防禦這一招。
煙塵散後,張離鬱已經消失不見,留下吳銘一人喃喃:“我竟然輸了,還輸的這麼徹底,哈哈。”
遠離人群的張離鬱長舒一氣,微微搖頭,感受著命宮的損耗,心說,也算值得吧,以後就不會有人再來了,出了這麼大的風頭,付出這代價也是應該的。
再不多想,他邁步向長順城走去,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