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個家裡,成員不止我和父親還有奶奶,應當包括一頭牛,一頭豬,還有幾隻雞兒。
這個家裡餵雞不給雞食的,這點沒人違拗父親。這頭牛的話,很可愛,供我數落,它可愛的不行了!有活兒乾的時候,它的肩上也要扛一些東西。沒活兒乾的時候,它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它怎麼看待我?我反覆琢磨牛,唯有它們不會歧視我。至於那頭豬,我每天堅持給它喂一些什麼,可它還是和人保持距離,沒有當初那隻豬和我那麼貼心。
我說道:“嗲,屋裡哪麼不喂個貓兒?狗兒也沒得噠。”
奶奶說道:“完屋裡喂貓兒、狗子喂不起來。你要喂跟爸爸一講噠捉過回來喂哈。”
後來,奶奶跟爸爸講了,爸爸在葉伯伯屋裡抓了一個小狗狗。葉伯伯家裡原先有條絲毛狗,這條小絲毛狗就是那條絲毛狗的後代。說這是條絲毛狗,其實不像了,雜交出來的品色。但見它身上黃色,肚子白色,嘴短,耳朵鮮明,又肥又厚又垂,比起本地狗,毛稍微長了一些,這樣等於把狗的顏色、頭型、耳朵等特點都集於一身了(這條狗救過我一命)。
小傢伙十分好看!父親用摩托車從葉伯伯屋裡馱了回來,在車後備箱裡用個袋子裝著的。他說道:“弟兒呢?咧狗兒好看,咧是原先他屋裡嘀絲毛狗下嘀一個。”
拿進堂屋裡,倒了出來,果然是隻好漂亮的小狗。它的嘴巴又寬又短,耳朵和眼睛很是招人喜愛!它對陌生的環境充滿疑慮,四處打量著,用鼻子到處嗅嗅。它應該是發現自己不在母親身邊了,顯得有情緒。可恰是如此,一個鮮動活潑的小生命在屋裡陰涼的地方到處找尋著。它得接受現實,這裡沒有它媽媽了,它也別找了,我拿它起來,它像只小貓。
它看著我,我看著它,咱們挨近一些,用眼神互相交流下?我用手指摸它的脖頸,給它肚子撓癢癢,又掐它的背,還要掰開它的嘴檢查一番。我喜歡檢查動物的口腔。
家裡又被我撿來了一隻貓,這隻貓淺黃色,不知道誰丟棄了?現在貓狗沒有幾年前那麼吃香了,一些人家下了貓狗,就隨手往公路上一丟。有好心的農戶遇見了就撿回去養起來,要是這些貓狗崽命運太殘酷,也就自生自滅了。
那天,是下面路邊墳地裡我聽見了貓的喊聲,小傢伙們好瘦!我撿了回來給它魚吃,奶奶有時候餵豬油飯給它吃。它是女生,儘管也會抓樹筒子,會蹦躂兩下,比起記憶中的活潑好動的小夥兒就差遠了。有貓就好,它們生活的樣子我喜歡。
幾天以後,父親又抱回來一隻貓。這隻貓麻色的,很鮮活,它十分好動!於是家裡出現了兩隻貓,我和奶奶中午坐在竹床上,家裡顯得很熱鬧。
小傢伙們到處轉悠,小狗狗最可愛了。它從豬籠屋裡走到灶房屋裡,又過來堂屋,又到門口向外面瞧瞧。他有時候會去找那隻黃貓搭訕。黃貓顯得孱弱,被它咬到了,聽見貓喊,我就拿了一根竹條去抽它。其實也不是真抽,但是小狗狗很害怕,它先是趴在地上,匍匐著往前挪,我的竹條就在它背上舞動。它索性四腳朝上一仰,躺下,然後四腳朝天彎曲,一副任由我處置的模樣,十分可愛!我忍不住用腳在它肚子上蹭,用腳趾扣它脖子下巴,它舔舔我的腳趾。
我回到房裡,它一會兒是不會去咬貓了。兩隻貓都給的豬油飯,那隻非常警惕而又鮮活的麻貓竟然不行了,它頂多還是個少年,走路撇撇倒,其症狀與去年死去的貓一模一樣。奇怪了?看這隻麻貓,它努力走路,試圖當自己的衰弱不存在,可是它的奮力又因為這症狀更加明顯。難道是吃豬油飯的原因?可是兩隻貓都吃,黃貓不見症狀,只是沒它這麼活潑。
它又活潑了幾天,它試圖一躍而上樹樁,可失敗了!麻貓是男生,它不服,它要跳起來!它覺得是自己吃的不夠,於是又下來在灶房屋牆角邊的碗裡又吃了幾口豬油飯。回頭走來,一撇一撇,路都走不穩了。
我看的心疼,它的奮力讓我感到羞愧!我打算去釣魚,給它魚吃,那種小魚,自己的水平喂貓剛好。可是我沒有,我懶得去。它在剁柴火的樹樁上昏迷了,本來縮成一團,下巴上翹,嘴微張,奶奶一看就知道快不行了。我擼了擼它的嘴,它驚醒,又奮力動了兩下,它的表情彷彿要喊了出來。
但願它能休息一會兒,做一個好夢,然後醒來就會活蹦亂跳的,生病了需要休息。
我再來看它的時候,動了動它,它睜了下眼,然後閉上了,貓嘴微張。我放下它,去了樓上。
等下樓來,看見樹樁上的那隻貓一動不動,眼睛微張,蜷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