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鑽了出來。看看那農夫,他在“就起”“就起”的耕田,我沒聽見他一句罵聲。想起父親耕田,牛都被他會罵死!
我站起身來,往不知道去哪兒的方向走了去。走到三岔口那裡,往上一看,不就是從這裡下來的麼?上面就是大臺溝,四周是山林和平坦的路面,很少有人往上面走的。心想,我可以找個清靜的地方睡下。
上了臺溝,天亮了,我又走了一段距離。外面的天氣真好,空氣可真棒!吸進去養肺怡人。
啊!要是人不吃不喝也能生存,我的腿又不知疲倦,我們便能一直行進下去。有誰又能約束得了自己?我的肚子餓了,我得面對現實,步伐往前面走去。
我來過這裡,這裡是當初搞柴火的地方,所以到了前面就該知道回家的路了。
我站在臺溝上,往下面一望,好棒的風景!村莊和房子錯落在起伏盪漾的丘陵波浪之中。田裡和田埂上忙活的村民們很是可愛,他們打理著人間,使天底下豐富多彩!
嗨,還是我回家去吧。
我過了大道,沿著田埂上走回家。
過了桔園崩,路過小徑,真想在這裡歇一會兒。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父親會不會和我發生衝突?我到了屋後的松樹林裡,我沒有聽見奶奶的聲音,也沒有聽見妹妹的聲音,就連父親的聲音也沒有。
我走了下去,從偏屋進了後面房裡。我已經把鋪睡又從米壇房裡搬到奶奶房裡,睡在上面杆床上。
我小心的躺在床上,不想發出聲音。剛躺下去,聽見奶奶說話:“弟兒?”
為何這麼小的聲音她居然一下就判斷是我?
她走了進來,把頭躺在我的胸膛上。她傷心的說道:“弟兒!”奶奶抽噎欲泣。
我側過頭,想睡,也含著淚。
“我給你打兩個蛋吃哈好不好?”奶奶說道。
“不了,你們吃了早飯沒?我就麼吃兩碗作數。”我說道。
奶奶站起身來,我也起來,感覺腳底下好痛!
我把飯吃了兩碗。放了碗,十分睏倦。把腳底看了看,好多血泡!血泡凝結成了黑色,圓圓的,一處一處。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聽見父親喊我的聲音,無非幹活而已。我得先睡了再說,太困了!
吃了午飯,到了下午。我和父親在門口堰裡忙活,應該是抽水。他在臺溝上忙活,他罵罵咧咧,不知道對我兇了個什麼?
我發瘋似的朝他吼道:“****!”
田裡插秧的婦人聽見了,一聲“哎嘢!”
賴子伯伯在父親面前幫他捆綁,父親說道:“老子講嘀,沒得用嘀娃就是沒得用!”
我也懶得做了,回家睡覺去。
割完了穀子,無非就是曬穀子一類的事情。父親熱愛撒播,這個家如果不是當初親戚幫忙,很少有插秧的風景。
我在家閒著沒事,又把歷史書拿出來看了看,看著看著又傷心!
我來到樓上當初自己房裡,看著架子上自己的書本,有種鑽心的疼。
我何必還要儲存?我要是活下去,我一定會透過更好的途徑獲取更多的知識和文化;我要是活不下去,要你們何為?統統的都走吧!
這是我當時的一個失策!
我找來一個袋子,把初中當年的教材全部放了進去,唯獨留下地圖冊。
放進去了,看著房裡清靜,當初的傻事猶在眼前。彷彿如同隔日,轉眼又是一年。時間不能復返,悔之何益?自己一個人的路,自己就是走到黑,也要一路走下去。後悔被人嘲笑,何必呢?
我馱著一袋子書去了柏枝臺,賣了它們!
記得像是換了20多塊錢。慧兒也跟著去了。我拿著這些錢買了一本《巴黎聖母院》,我很喜歡!這厚厚的一本夠我看的了,我們坐在周家嘴上轉彎那裡歇腳。我看著封面,讀了幾句,果然是名著,名不虛傳!我親吻封面,慧兒看見了一笑。
我回到家,勻了谷,便躺在竹床上津津有味的讀著,從第一頁按順序讀。隨他外面的太陽怎麼曬,屋子裡面總是好的光景。家裡的塌子已經不是土的地面了,早在去年的下半年就打了水泥地面,這樣曬穀子要可靠得多,而且也快很多。
剛做樓房沒多久,爺爺在世的時候就想把塌子打了。我當時反對,因為家裡不可能還有多餘的錢,所以這事兒就沒理。打這個塌子的時候,我剛從醫院裡回來,在家喝肉湯,吃補血沖劑。
如今終於舒坦的躺下了,身體沒有什麼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