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爺爺或者奶奶的,我信他幹得出來。所以在灶房屋裡受不住驚嚇,心跳都快在那一刻停止了。我恨,是父親手把手從小教會我不孝的!
這個父親,我認為他根本沒有資格和爺爺奶奶吵,懶而兇暴的人有什麼資格和勤勞養家的老人吵架?
有一回,我禁不住父親的威嚇,硬是從爺爺的床上爬了起來,戰戰兢兢的回到父親的房裡。
父親怒火萬丈,仇恨著我們。他強令我坐在椅子上,而他自己又睡到了下面自己的床上,他的頭朝著妹妹上鋪方向。他的腳頭有一把椅子,他聲色俱厲的對我吩咐道:“坐待椅子高頭,搬過來些!”
我把椅子搬過去些,這樣椅子背捱得父親近些。他用腳蹬了下椅子靠背,我以為他要踹我。
他嚷著命令我:“不準睡!”
於是,我就這樣坐在椅子上。
許久許久……他的那項技能又發揮出來了,自己吹吹打鼾,鼾了一會兒,一腳從被窩裡翻出來,踹在椅子上,他嚷道:“弟兒?你還在沒你!不準睡!”
我有氣無力的,又傷心,又痛恨不已,只得答應他:“在。”
他聽了又睡過去。之後,又醒了,一腳踹了過來,厲聲問道:“弟兒?”
我只得哀求道:“爸?”我忍住沒有哭出來。
但我沒有哀求他讓我睡去,我咬牙恨著:只要我不死,我會記住今天的,我會記住你的所作所為!
半夜,身上冷。
父親這時候想必睡的沉了,我拿過父親脫在椅子背上的衣服,蓋在身上。我不願意聞他身上衣服的氣味兒,可持續的冷讓我難受。
後來怎麼樣了,就不記得了。父親剝奪自己兒子睡眠的手段,兒子是否要靠著發毒誓熬下去的地步?
白天,看見了父親,不得不溫馴的低下頭。等他走過去,我看著他的後背,我心中發誓:“我不會跟父親,有一個地方相同!”
跟著爺爺去趕場,我抱住爺爺的手,爺倆走在公路上,到了上坡那裡,快到秋姐屋了。
我滿懷疑惑,問爺爺:“爺爺,爸爸是怎麼了?他怎麼那樣?”
爺爺回答道:“你爸要買車,就不讓他買。外面好多出車禍的,萬一出了車禍那麼搞!”
爺爺接著說道:“你麼兒長大了就和您老傢伙一塊皮!”
我聽了爺爺這話十分生氣!但又不能發作,只好撅著嘴,回道:“我怎麼跟爸爸一樣?不會!”
老人不知道自己的孫子內心裡已經和他的兒子有著怎樣的隔閡了!大概,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怎麼凌虐自己的孫子後人的。
在父親買車的問題上,我想,不給爸爸買車,他也一樣不在家幹活。買了車,就是出車禍死了,或許不能不是件好事。但我沒有說出口,我當時不知道這意思該怎麼說,只是苦悶的看著爺爺。
我拉著爺爺的手去趕場,爺爺是我唯一的依靠,是我唯一的關懷。所以我相信,爺爺永遠也不會倒下,他將永遠活著,並且硬朗,因為孫子不能沒有他啊!
學校下課後,我總是忍不住朝高年級那邊看看,總是希望她會出現。她多半是家裡沒錢讀書了所以沒來,可是,就算沒讀書了,怎麼她也不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