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計劃下午去河那邊拜訪。父親一到塌子裡,忙問:“弟兒,你是不是拿了爸的皮包?”
我一愣,回想起來了,原來的確是有個皮包在腳踏車上的,可現在車上沒有了。
在哪兒消失的呢?不記得在哪兒消失的了。
我怔在那裡,不知道如何回答,心裡又害怕,家裡突然有一種安靜肅殺的氣氛。
當時我背靠灶房屋,我的面前是幾捆油菜梗,我低著頭回想……
突然,我的後背捱了沉重一擊!
一股雄渾的掌力把我推向前面的油菜梗,我被迫撲倒在油菜梗上。朝後背一望,父親怒氣衝衝,胸膛像是怒不可遏的青蛙,一雙猙獰的臉看著我。而親友們所有的眼睛也都盯著我。他們蔑視、擔憂、急切,複雜的目光中透露著人性的複雜。而最仇視的是父親的目光。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一股巨大的凌辱浸滿了我的身心。大家都僵持了些許時間。父親衝上樓去。
這邊伯伯和大么催問我:“弟兒你想哈,包掉到哪裡去了?”
我早就在苦思冥想,從油菜梗裡走了出來,我朝公路那邊望去,正好看見一個老人彎下身子,位置剛好是我摔倒的路邊。他從臺溝底下撿起來一個包,那不是父親的包麼?果然是掉在那裡了!
我趕忙跑下去,走到老人家的身邊,告訴他包是我們的。他沒有猶豫的就還給了我。於是我把皮包拿了上來,親戚們總算鬆了一口氣。最後父親有沒有去河那邊我不記得了,甚至不記得收場的具體細節。聽說包裡有50塊錢,我也沒開啟看,自始至終都沒開啟看過。50塊錢,假使我拿到那份獎狀,是不是應該給我?可我沒拿到獎狀。可父親不應為50塊錢而如此對我。
在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我清楚的記得是把我推向了幾捆油菜梗,而且是過年走人家的時節裡。可油菜梗又是怎麼回事?不是不可能,去年種下的油菜,年後再收割。完後油菜梗不一定會燒,因為需要燒火做飯,所以幾捆幾捆油菜梗會紮好儲存,中間潮溼了還會曬,儲存到這一年的春節也是有的。
回到家,有機會就乾脆把牛一牽,然後往後面走去,去王嘎汪兒那裡放牛。
一個人真好,真安靜,盪漾的湖水,吹過來的冷風,純潔的牛,熱愛想象的我。總會在人生中找到時間和地點想自己之所想,思自己之所思,擁有想象可真好,在思想裡穿針引線,勾勒出美好的圖景!
姚煥霓長大後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一想到長大,就好興奮,但又擔心和害怕。我想,自己的個子長高了,起碼不怕父親了,也不怕其他人了,反正一切都會好。而好的總是在電視劇的後頭,只是眼下難熬而已。
五年級下學期就快要開學了,我的玩具槍收起來之前,先在妹妹身上開兩槍。我把槍口對著她,她驚恐的眼神讓我十分滿足!
她跑了,她跑到菜園牛欄屋旁邊。我用玩具槍對著她。
她罵道:“不賤!”
罵我一句後然後逃,我扣動了玩具槍的扳機,親眼看見子彈朝她後背奔襲過去。
子彈追上了她,打到了她的腰部然後落下。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哭些麼嘚?”
“喊麼嘚?”
我覺得她故意喊起來的。因為塑膠子彈我的肉眼都看的見,只是剛好碰到了她的後腰,應該不會很疼吧我猜?哎,我怎麼不給自己一槍試試呢?怕把手掌打穿,可憐的妹妹,做哥哥的可氣、可悲、也可憐。
父親揚言要把我的槍收回,以便下一個過年再拿出來玩,替我保管好。我對父親全方位的厭惡,我不需要他來保管我的東西,又不是他給我買的。於是我把槍藏在了後面松林裡,那裡很少有人去的。
放學後,還跑到後面去看一下,還在。兩天還是三天後,又去後面檢查,發現槍就不見了!我以為又是么叔拿了,光惱火,又不敢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