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樂乎!那隻小鳥死去活來,拼命的掙扎著,可無能為力,只能任憑淘氣的小鬼們直到把它玩死。
我心中對他們厭惡極了!小鳥“吱呀、吱呀”的叫,可小鳥的哀求和苦難換來的是孩子們的縱聲大笑!我怔怔的站在路邊,看的心裡好難受。我沒有那個勇氣去救它,我不知道那隻小鳥能撐多久?孩子們又是否能玩夠了之後善待它,或者放了它,可小鳥的痛苦是顯而易見的。我大概在那個時候就不願合群。我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家裡,回到了房裡,不知道該幹什麼,很苦悶。
下午學校放學了,我們家門前邊的公路上就會有很多孩子路過,很是熱鬧!堂弟自由的很,他在公路上喊道:“哥哥來玩哦!”
我不敢去,怕被奶奶罵。堂弟又朝我喊道:“哥哥來玩哦!不要緊,快來!”
我忍不住了,從塌子裡下坡很快衝了下去。堂弟看我下來了,他一拍自己屁股,一聲“駕!”傳來路生女學生“嘿嘿”的笑聲。我如何肯落後?也一拍屁股,“駕!”的一聲反倒衝在了他的前面。於是兩個孩子競相在公路上“賽馬”。跑了一段,後面不斷傳來學生們的鬨笑聲!我害羞的停下了,堂弟卻繼續哈哈大笑,他努力“拍馬”向前。
我到了堂弟家裡,堂弟家已經搬了上來,也就是我原來母親尚在的時候的那個家。我記不清玩了些啥,反正很高興,玩的不亦樂乎!可是,至今想起來讓筆者惱火的是:從我剛下來沒玩多久,那個奶奶就像一挺高音喇叭似的,隔三差五的就喊我回家,每次玩到盡興就傳來那種刺耳的聲音。她是這麼喊的:“弟兒!你跑哪兒去了你!你回來沒你!你不回來老子疼兒打得你好!”
她的聲音像是撕裂開來的,又尖又利,聽起來充滿威脅性,很有強迫性,又彷彿她自身也痛苦不堪。她的罵聲,聽起來讓人胸悶,焦躁不安,罵人的幹勁兒無人能與之比擬。我活到今天,沒有在任何一部文學作品中或者影片中,也沒有在現實中碰到過與奶奶類似的嗜罵個性。
我很苦惱,堂弟像是安慰我,說道:“不要緊……哥哥,就在這裡玩。”
可她的聲音很清晰的傳過來!這聲音與童年的樂趣根本不能相融,沒法一邊玩一邊聽她罵。可我聽到那破口大罵的聲音,又嚇得不敢回去了。反正就算玩也沒堂弟開心,天黑了,我鼓起勇氣終於還是回去了。不回去難道在堂弟家裡過夜?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塌子裡,想趁奶奶不注意然後溜進家裡,再光明正大的走到灶房屋裡,這樣就可以分辯:“其實我早就回來了,只是你沒看到而已。”
不想奶奶在豬籠屋那裡一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我,她喊道:“黑黑噠還不曉得回來呀你!咧麼大的豬噠呦……”她罵起來就跟號喪似的,輕易不會停。
有一回,下午,下頭堰邊靠組長那邊,好大一顆桑棗樹。組長的兒子爬到了樹上採桑果,他邊採邊吃。周圍也有許多孩子,我看得很有興致,心想,我有一天會長那麼大麼?我長了那麼大,也能爬上去的。我內心渴望長大,然後變強,我覺得自己太弱小了。
他笑著看著我,折了根桑樹枝,上面掛滿了桑果,朝下遞給了我。我接到手裡,問他:“是不是給我嘀?”
“嗯,是給你的。”他繼續在樹上採摘。
突然,我聽到了父親的咆哮!是在喊我:“弟兒!”著聲音又是尖、厲、狠。
我迫不得已,回答他:“啊?”
“弟兒!回來沒你!”這吼聲在整個木馬組如果不是從我家裡發出來的,不會有第二戶人家有此厲聲。
我不敢不回去。樹上的大孩子遞給了我一根結滿桑果的枝椏,我歡喜的拿在手裡!然後轉身從堰邊走到公路上。我心想,父親看見了我手裡拿著一根桑果枝,他或許不會生氣。
從公路上坡,老遠就看見了父親。他站在機部坑三叉路口那裡,我記得他的姿勢:“他叉著兩條腿、夾衣沒扣,兩手插在褲兜裡,夾衣下襬被手腕擋在後背;他猴著腰、弓著背,正面朝我,嘴巴縮成一個雞屁股,再用力往外擠,臉皮都快被這股擠力給崩破了!一雙三角眼瞪著我,面色沒法讓孩子直視。”
那種感覺……我隨時會被他一餐好傢伙!我忐忑不安,心中驚恐,可我沒被嚇得丟掉桑果枝,我指望父親看見我手裡拿著什麼……這樣也許會因為兒子帶回來好吃的而有幾分原諒和歡喜。但他的表情沒變,直到我小心翼翼的從他身邊走過,往家裡走了去,他才轉過身來。我確信他那回還是沒有打我的。
有一天晚上,我們家與xx和xx兄弟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