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大聲笑著,聞言‘唰’的收回笑容,繃著一張臉看了看棋盤,又看了看福公公。
指著棋盤道:“他贏了?”
福公公瞧了眼棋盤,“回陛下,瞧著是國師贏了。”
“朕沒看到!”皇上袖袍一掃,將棋盤上的棋子撥動,抬眼看向福公公,“你看到了嗎?”
福公公低下頭,“奴才上了年齡,眼花耳聾的,剛才也沒看清。”
“就是嘛!”皇上攤開雙手,“這誰都沒看見,棋盤又毀了,就不能說是你贏了。”
“重來,重來重來。”皇上的耍賴道:“老福頭兒,將這棋盤收拾一下,朕與國師再來一局。”
“看朕如何殺他個片甲不留!”
福公公應聲上前重新收拾棋盤上七零八落的棋子,皇上趁此間隙端起茶杯淺抿一口。
“這幾日上朝,那些個大臣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個個以死相諫,要讓朕立儲。”
“說要不立儲,要不就再生幾個皇子,不然雲召江山危矣,朕就不明白,這江山難道不是重在治理嗎?”
皇上絮絮叨叨說著,國師一言不發,靜靜的品著茶。
“國師,你與朕說說,這幾個皇子,哪個更適合這儲君之位?”
“皇上是要問所有皇子?”國師抬頭看了眼皇上。
皇上明白國師的意思,嘆了口氣道:“靖王自然是不算的。”
皇上將他押在大牢頂著滿朝文武的壓力一直不給個結果,眾人都看的清是不想殺,可不殺又不足以平民憤。
他也是頂著天下人的唾罵留他一命,卻不會將皇位傳給這樣一個皇子。
“那皇上說的便是,奕王,辰王和安王了。”
皇上點了點頭。
“若論治世之能,無人能及先太子。”
國師話落,皇上臉上布上一層哀傷,“若太子還在,朕何苦如此煩惱。”怕是早退位做了太上皇了。
“皇上此言差矣。”
福公公收棋子的手一抖,國師這句話是質疑先太子和皇上本人。
皇上不滿的看向國師,“那依國師之見?”
國師平靜的道:“先太子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麒麟之才,卻少了一些狠厲在身上。”
“若不是太過仁慈,又怎會被賊人所害。”
仁慈是好,可是對帝王來說仁慈的背後還需要有雷霆手段。
先太子是明知別人對他心生殺意,卻還是不忍心下手,想要感化對方。
皇上面色緩和了一些,這他何嘗不知。
國師繼續道:“至於大皇子奕王,確實是有治世之能,單論這一點一定會是一個好的帝王,可他又偏偏太過偽善。”
“手段有些惡毒,若上位,怕是雲召國朝堂乃至世家大族百姓都會經歷一場血洗。”
“他若與兄弟爭奪皇位,朕信國師所言。”皇上道,“若朕將這皇位傳與他,是否會免了這一場災難?”
國師盯著皇上許久,將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中央的位置,緩緩道:“陛下覺得,”
“奕王上位,會放過他的這些個兄弟嗎?”
皇上緊緊捏著手中的白子,國師說的他都懂。
不過是為自己尋找一些心理安慰罷了。
“那依照國師的位置,這皇位,朕是傳給辰王還是安王?”
國師搖了搖頭,“辰王不行。”
“若論相貌,他是皇上眾多皇子中最為俊朗的一個,身材也是最好的,選王妃的眼光也是最好的......”
國師慕容辰一口氣不帶停的誇了一炷香時間的辰王。
皇上......
朕問你這些了?
福公公......
雖然說的是實話,可怎麼覺得怪怪的?又說不出哪裡怪,只覺得國師說這些話時那語氣很是自豪。
“但是!”
國師換了一口氣道:“他不適合。”
“為何?”皇上疑惑道。
“天機不可洩露。”因為他不想批奏摺,不想白日面對前朝大臣的唾沫星子,晚上面對後宮的脂粉釵環。
他只想守著棠兒一生一世,遊山玩水。
皇上:這算哪門子的天機?莫非辰王與國師不合?
“總之辰王一定是不合適的。”
“國師!”皇上冷著一張臉,聲音沉重。
福公公的小心臟狠狠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