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想要解釋,皇上抬手打斷,“對,老嬸子,您說的沒錯。”
“朕...我們就是王府的管家。”
“王爺和王妃不放心,所以讓我們再來看看。”
“老嬸子,王府不是給了你們撫卹金嗎?怎麼還吃的這樣簡單?”
皇上看著滿桌子就一盤有肉的,還只有四五片。
婦人手搓著腰上的圍裙,怯聲道:“孩子用命換來的,哪能都用在吃的上呢?”
“這幾年本身就天災不斷,收成不好,賦稅又嚴重。”
“每家每年能保證不餓死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婦人眼神瞥向福公公,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跪下道:“貴人饒命,草民都是胡說的。”
“老嬸子您起來,朕...我不是什麼貴人。”
“就是王府的一個下人罷了。”
“您但說無妨,我記得老百姓的賦稅是不變的啊?如何加重了呢。”
皇上之所以對那些個官員動不動罰俸祿,又與國師合作收受官員的賄賂,
大多是因為這幾年天災不斷,邊疆也總是有一些小國騷擾。
各地的賑災款是一年撥的比一年高的,因此,還跟自己那個妹妹妹夫借了不少。
婦人這才緩緩道:“皇上是沒有下令增加賦稅,可是那些個官員...就未必了。”
“哪一個不是藉著各種由頭一層一層剝削下來的。”
“我那兄弟本來在辰王府幹活,王爺和王妃心好,不僅月例高,家中忙的時候,還允許回家。”
“每逢節日還會賞賜好些個東西。”
“王妃知道我們這等人家,那些個點心糕點即使帶回家也是捨不得吃的。”
“最後都是拿去便宜出了,換一些銀子補貼家用。”
“所以王妃每次都會給我們帶來米麵油這些。”
“哦,這些被子都是王妃賞的,新的,裡面的棉花可多了。”
婦人說著眼睛裡冒著光,手不自覺往被子上摸了摸,很愛惜的樣子。
“本來有我弟弟在,我們這家中日子過的還可以,起碼能吃飽穿暖。”
“只是這一走,雖然王爺與王妃給了一大筆銀子,若沒有那些層層疊加的稅,是足夠我們過一輩子的。”
“可就怕...那稅一年比一年高,收成一年比一年差。”
皇上沉默不語,拿起一個粗麵餅在福公公來不及阻止的時候已經咬了下去。
“老嬸子,謝謝您今日的款待。”皇上道。
婦人黢黑的臉上染了一層紅暈,不好意思道:“瞧著貴人比我年齡還大些。”
“實在不必這麼客氣,抬高草民的輩分。”
皇上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婦人。
眼前的婦人面板黝黑,臉上皺紋比老福還要多,明顯比自己年齡大。
婦人似是看出了皇上心中所想:“想來貴人雖然是在王府當差,卻也沒有種過地,受過苦。”
“民婦今年二十六。”
“老百姓日子苦,又不懂的保養,自然看著老一些的。”
二十六?
皇上滿臉不相信,二十六老福若是個男人,都能生下她了。
福公公也有些詫異。
“見諒。”皇上一時不知如何稱呼,起身道。
“無妨無妨。”婦人連忙搖著雙手。
“老福。”皇上看了一眼福公公。
福公公將事先準備好的銀兩拿了出來。
“這是一百兩,足夠你們全家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賦稅的事,我會與辰王說一下,讓他幫忙傳話給皇上的。”
婦人看著沉甸甸的一包銀子,怔愣了一下,連忙推搡拒絕,“這怎麼使得。”
“民婦已經拿過撫卹金了,怎麼還能要?”
皇上接過福公公手中的荷包,拉住婦人的手,將荷包放在手心,“這是你們該得的。”
“是朕...您收好。就當是我吃了您一個餅的飯錢。”
婦人看著桌子上只吃了一半的餅,頂多值一個銅板。
皇上正欲轉身走,才看見屋外探頭探腦的兩個梳著朝天辮的小孩。
婦人忙道:“這是草民的兩個孩子,草民的丈夫去的早,又沒有父母,便帶著兩個孩子過活。”
“死的是你的親弟弟?”皇上轉身道。
婦人含著淚點了點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