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街面上少了許多攤販和行人,衣衫襤褸的乞丐縮在酒樓對面的牆角處避著寒風。
眼神期盼著酒樓內能出來一兩個人,將吃剩的飯菜打包賞給他們。
或者酒樓掌櫃的可以將殘羹剩飯,壞了的菜品饅頭,施捨給他們。
高樓上幡然另一篇景象,地龍里燒的是百兩一筐的銀炭,桌上是溫度剛好的暖酒和佳餚,
青石地板透亮乾淨的可以照出人影,貴人們沾了雪水的靴子有專人清理。
煮茶的水是未落入地面的雪水融化燒製,茶葉是還未婚嫁的妙齡絕美女子用唇瓣採摘的頭茬。
“螻蟻不過是螻蟻。”安親王收回目光,身後的丫鬟識趣的將窗戶關好,“只知道搖尾乞憐。”
“不知高座上的那位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想法?”
“這就是他以為的太平盛世。”
“皇叔,”慕容奕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無論是誰坐在那高位上,都避免不了這些。”
“他們這裡有些人,並不是因為世道的原因,而是好吃懶做慣了。”
“並不值得同情。”
安慶王抬眸看了眼對面的慕容奕,轉了話題,“此次事情是我著急入了他們的坑。”
“現在看來,我怕是已經暴露了。”
“無妨。不過是大家都卸下那一層偽裝直接面對,這樣也好。
“這些年,我也裝累了。皇叔難道裝的就不累嗎?”
安親王手指微微攥緊,沒有說話。
“倒是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沈懷安倒是撅起的令人意外。”
“是,靖王已經倒臺,他還能活的好好的,這背後定然還有高深之人在助他。”
“無論他背後之人是誰,他與沈清棠是仇敵,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或許我們可以先拉攏他,讓他對付辰王一黨。”
慕容奕沉默了許久,才道:“我之前派人去查過。”
“這沈懷安背後確實有一人,他這些年能身居尚書之位,不僅僅是靠宋老將軍,還有他背後之人。”
“看來此人才是隱藏極深之人。”
“此事派人慢慢去查即可,不用那麼著急,
不過,一月後便是除夕,凌媛語那兒,要抓緊。”
慕容奕手緊緊捏著茶盞不作聲。
“奕兒,你莫要在此事上誤了大事,她若是成功懷上皇嗣,對我們接下來的事情可是大大有益。”
“皇叔,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慕容奕起身拱手離開,出了酒樓的門迎面撞上一個女子。
“什麼髒汙的玩意兒,走路不長眼!”掌櫃的見撞上的是慕容奕,趕緊出來將女子一腳踢開。
“撞壞了貴人的衣服,你賠的起嗎?!”
女子用布包裹著腦袋,抬頭看了眼慕容奕,眼神中滿是慌亂,趕緊伏在地上求饒。
慕容奕眼神中滿是厭惡,在撞上女子的眼睛時,一時有些恍惚。
“抬起頭來。”
掌櫃的見女子依舊低著頭,又是幾腳,“貴人讓你抬頭你聽不見嗎?”
女子被迫抬起頭來,慕容奕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你叫什麼名字?”
“貴人問話還不老實回答!”
掌櫃的說著便要再去踢打,下一瞬,便被人一腳踢飛了出去。
“狗仗人勢的東西!敢打我們辰王府的人?”
竹月鼓著腮幫子衝了上去,“老子打的你娘都不認識你!”
沈清棠沒有制止竹月,伸手將跪趴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女子扶了起來,“醜姑。”
又將身上厚厚的披風解下來披在醜姑的身上,又將人緊緊護在懷中。
“奕王,此人是我辰王府的人。”沈清棠冷著臉。
慕容奕不理會沈清棠,直勾勾盯著醜姑,“本王問你,你叫什麼?”
“奕王是聾了不成,剛剛我說過了,她叫醜姑。”
“可有名字?”
“奕王管的未免太寬了些。”沈清棠不再理會,“竹月,我們走。”
“好嘞。”竹月收回手,走到沈清棠身後。
還未走出兩步,慕容奕便伸手將人攔住,“本王再問一遍,你可有名字?!”
沈清棠準備出手,醜姑握住其胳膊,微微搖了搖頭,
看向慕容奕,低聲道:“奴婢沒有名字,就叫醜姑。”
聲音沙啞的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