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莊觀後山。
那是一片綿延遍野的桃林,與靈臺方寸山後的桃林景緻無二,只是覆蓋範圍更大。
鎮元子安頓好唐僧等人後,便邀請孫悟空共赴後山一敘。
孫悟空自從得知鎮元子乃他的大師兄後,對他跟對菩提祖師一樣,內心充滿敬意,絲毫不敢僭越禮數,在後山一路行走跟隨,略落後於鎮元子半個身位。
鎮元子止住腳步,孫悟空也跟著停下。
此刻他們身處桃林之中,桃葉遮天蔽日,耳邊充斥著蟲鳴鳥語。
身在自然,心歸自然。
孫悟空放眼望去,桃林裡的桃子都已盡數成熟了。這時的桃林,果實累累,枝頭掛滿了黃裡透紅的大蜜桃,有的把樹枝壓彎了,有的落在了地上,整片後山都瀰漫著濃郁的桃果香氣。
孫悟空就近摘了兩個從枝頭垂到他眼前的,已成熟得發紅的大桃,一個遞給鎮元子,一個自己吃食。他邊啃邊問:
“大師哥,叫我來後山有何事吩咐?”
“悟空師弟,為兄叫你來後山,是奉了祖師吩咐,代他傳授你一套功法。”鎮元子接過大桃後說道。
“什麼功法?”
“九品天仙訣。”
“九品天仙訣?這是什麼法術,為何從未聽人說過。”
孫悟空產生了好奇。
鎮元子也像菩提祖師般,面露慈祥地看著孫悟空,他耐心地說:“九品天仙訣,乃我們的師尊——菩提祖師所自創一功法,奪天地之造化,能化腐朽為神奇。
此法若與天罡三十六變與地煞七十二變結合修煉,修煉成功之後,神通大成,修為將一日千里,不可估量。
當年你拜入祖師門下之際,祖師並未教你,並非是他藏私不授,而是那時你道行淺薄,根基不深。
祖師故未敢輕傳,怕你私自亂練,一旦修煉不當,便會引得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如今你的身體經過太上老君八卦爐六丁神火的淬鍊,已練得金剛不壞、穀神不死;心智經過如來佛祖五行山五百年的囚禁鎮壓,已變得堅如磐石、奸邪難侵。
你的身心都達到了修煉九品天仙訣的條件,所以那日我在普陀山偶遇祖師,祖師便命我異日與你相遇,需將功法盡數傳你。”
“大師哥,小弟實在慚愧,我嫉妒心太強,一時莽撞在五莊觀胡為,打斷了你的寶樹,惹出許多波折,你不怪我?”孫悟空忍不住相問鎮元子。
鎮元子哈哈一笑,對孫悟空說道:
“這人參果樹,說來也與你甚有淵源,是我當年路過東勝神洲你的老家花果山,採摘的一先天靈根,透過祖師與我的後天培育,此靈根吸納天地靈氣與日月精華後,經過無數年間的蛻變,方長出如今這番樣貌。
世人皆知人參果樹的果實,聞了可以延年益壽,吃了可以長生不老,卻不知它培植養育的艱辛,更蘊藏著殘忍的生長秘密”
“什麼秘密?”孫悟空好奇問道。
“悟空師弟,你可知為何我這萬壽山方圓五百里內罕有人跡,甚至連妖怪也沒有半隻?”鎮元子沒有回答孫悟空的問題,反而反問了他一個不著邊際的話題。
“可能是因為大師兄法力強橫,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其他的妖怪哪敢招惹你,還不離你遠遠的。”孫悟空不知鎮元子何意,只道是妖怪怕了鎮元子,不敢靠近他的領地。
其實以孫悟空心思之敏捷,他一入萬壽山地界,已發現這裡的不尋常之處——千里之內的靈氣稀薄,但唯獨五莊觀內的靈氣異常充沛,似五莊觀內有異物在狠狠吸納周遭萬物生靈之血肉一般。
但孫悟空雖有意識,卻知世間不可測之事太多,這裡又是大師兄的府邸,自己不便相問。
現在鎮元子主動提起這個話題,自己只有佯裝不知,向他詢問之。鎮元子要願說出原因,自己也樂得一聽,以解心頭困惑,要不願就算了,自己也不便多管閒事。
他只是心中疑惑,要說妖怪害怕鎮元子道法高強,莫敢靠近,還可以解釋。那尋常凡人呢,為什麼這方圓五百里內,連一戶人家都沒有?這又作何解釋呢?
“不然,這就要講到人參果樹的秘密所在——這棵樹,必須定期依靠生靈萬物的血肉滋養,才能茁壯發育。
這也是它的果實,為何都狀似人類嬰孩形狀的真正原因。
我初時只供養它些惡人惡鬼,但隨著它的胃口越來越大,我也不能再擇其養料之善惡,為了滿足它,只能盡數抓取予以餵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