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葉嬌說有青天白日,但他們頭頂的天,黯淡無光。
&esp;&esp;她抬起頭,目光似穿透烏雲,看向極高處。
&esp;&esp;那裡如果有神明,不知道會不會降臨人間,主持公道。
&esp;&esp;不會,所謂的神明,她小時候沒有見過,現在也沒有出現。神只是低頭看著人間,用悲憫的目光,安慰世人。
&esp;&esp;“沒有再一次了,”葉嬌道,“這一次不為朝廷,不為百姓,只為‘公道’二字。天不給‘公道’,我便親自奪。天不殺‘惡人’,我親手殺!所以嚴大人……”
&esp;&esp;她露出淺淺的笑容,微微歪頭警告對方:“你離我遠點。”
&esp;&esp;……
&esp;&esp; 是糊塗案
&esp;&esp;坊街寬闊、烏雲壓頂,珠線般的雨水連線天地,而葉嬌立在天地正中,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倔強地同雷雨對抗。
&esp;&esp;嚴從錚出神地看著她,緊繃的臉頰漸漸柔和。
&esp;&esp;他明白葉嬌的顧慮。
&esp;&esp;這一年來,他失去了禁軍副統領的職位,失去家族庇護,即便有一點對抗突厥的軍功,也仍舊地位低微。
&esp;&esp;葉嬌怕連累他,連累他這個一無所有的人。
&esp;&esp;可正因為他現在一無所有,所以足夠自由。自由到可以心無掛礙,不問前程。
&esp;&esp;嚴從錚手持雨傘退後一步,鄭重道:“離你遠點。這樣,夠遠嗎?”
&esp;&esp;葉嬌沒料到他會如此,臉上的笑容僵住。
&esp;&esp;嚴從錚再退一步,在濃密的雨幕中大聲問:“這樣呢?這樣夠遠嗎?”
&esp;&esp;他的聲音大得像在宣告著什麼。
&esp;&esp;“你怎麼——”葉嬌氣極,眼中卻湧出淚水,抬手指著他。
&esp;&esp;“我怎麼?”嚴從錚道,“你忘了你教過我的話了嗎?”
&esp;&esp;葉嬌冷哼道:“我教你學會耍弄人了嗎?”
&esp;&esp;嚴從錚憶起當年,道:“我曾說自己身上捆著枷鎖,說違心的話,做違心的事。你那時說,要學會隨心所欲。”
&esp;&esp;他持傘而立,身上交織文官和武將的兩種氣息,含笑道:“我如今,便是隨心所欲。你別以為自己是楚王妃,就可以把我趕走,就可以改變我的決定。你從小囂張跋扈慣了,我也學了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