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單道。
&esp;&esp;這麼送了幾日後，老內侍突然詢問林鏡：“怎麼殿下……突然想起老奴了？”
&esp;&esp;“殿下念舊。”林鏡木訥地站在矮小的拱門前，夕陽為他的臉頰鍍上一層柔和光。老內侍眯眼看他，感慨道：“真像啊，真像殿下小時候。”
&esp;&esp;林鏡走進去，在門欄上坐下，道：“殿下小時候很苦，幾歲就沒了親孃。”
&esp;&esp;老內侍點頭，不勝唏噓道：“七歲。皇子們的七歲，似乎都不太好過啊。老奴記得楚王殿下也是七歲時，掉進了墓道，差點出不來。”
&esp;&esp;林鏡點頭，把話題扯回李璨：“殿下七歲沒了娘，被充容娘娘要走，養在身邊。”
&esp;&esp;充容乃九嬪之一，從二品。
&esp;&esp;老內侍的神色剎那間變了，鼻翼微張，短促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只是提起這個名字，就讓他難受。
&esp;&esp;“不過只養了一年多，”林鏡又道，“充容娘娘便死了。桑伯，她是病死的嗎？”
&esp;&esp;她是病死的嗎？
&esp;&esp;“殿下……林鏡來問老奴，充容娘娘的事。”深夜，久不出院門的桑厲拄杖來到前院，告訴李璨這件事。
&esp;&esp;李璨正在撫琴，手指按得重了些，琴絃斷開，錚錚作響，餘音煩亂。
&esp;&esp;他垂著頭，聲音像擦過巖壁的風，涼涼地問：“你怎麼答？”
&esp;&esp;“我說她是病死的，睡著後沒能醒來。”
&esp;&esp;李璨沒有再說話，他靜靜坐著，寬闊的衣袖垂在膝前，像在悲傷地等待什麼。
&esp;&esp;“殿下，”桑厲又道，“問到這裡，大約是被人留了心。老奴已經七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您……別難過。”
&esp;&esp;李璨緩緩抬頭。
&esp;&esp;他的眼中倒映燭光，也倒映燭光後的夜色，倒映他心中塵封許久的回憶。
&esp;&esp;“桑伯，”燭光鋪在李璨臉上，光芒溫暖，“林鏡只是因為接手楚王的密探一陣子，聽到了些閒言碎語罷了。他沒有證據，也查不到證據，你別……”
&esp;&esp;“夜深了，”桑厲笑著對李璨俯身，“殿下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