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個八歲男童的屍體。
&esp;&esp;屍體冰涼，是因為在極冷處浸泡過。
&esp;&esp;一層幽藍色的液體包裹術士的手，像是某種藥膏。
&esp;&esp;術士目不轉睛盯著男童的臉，手指碰觸男童薄薄的面板，扭、扯、貼、捏、揉，一點點，改變男童的面容。
&esp;&esp;時不時，術士抬頭看向葉嬌身後，葉嬌便把燈盞移過去。
&esp;&esp;那裡也躺著一個孩子，李北辰。
&esp;&esp;李北辰的衣服已經換了乾的，原先的衣服穿在男童身上。
&esp;&esp;他緊閉雙眼，沉沉睡去。受傷的右眼上糊滿金瘡藥，已經止血。
&esp;&esp;曲江池裡，當嚴從錚放開李北辰，早就在水中等待的青峰便把李北辰拖下去，游到遠處帶出水面。
&esp;&esp;時間短，這孩子只是吐了幾口水，並無性命之憂。
&esp;&esp;被術士改變面容的男童，就沒有這麼幸運。
&esp;&esp;他只是跟隨家人一起觀看龍舟比賽，被擁擠的人群擠下水，救出來時，已經溺斃。
&esp;&esp;未成婚而夭折的孩子，不能葬入祖墳。
&esp;&esp;青峰從亂葬崗中找到他，把他放在冰水中儲存，已有兩日。
&esp;&esp;這碰巧得到的屍體，讓葉嬌不必到周邊城鎮尋找適齡死去的孩子，可也讓葉嬌感受到命運的無常。
&esp;&esp;“好了嗎？”她看著眼前男童的臉，緊繃的心絃一點點鬆弛。
&esp;&esp;太像了。
&esp;&esp;眉眼、鼻樑、嘴唇、下巴，就連面板的顏色，都同李北辰一模一樣。
&esp;&esp;“這孩子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術士嗓音渾厚，問道。
&esp;&esp;葉嬌道：“只在腰部有一顆痣。”
&esp;&esp;術士跪行幾步，示意葉嬌掀開李北辰的衣服，看了看痣的位置。
&esp;&esp;“還有呢？”術士道。
&esp;&esp;葉嬌輕輕放下燈盞，從衣袖中取出匕首。
&esp;&esp;“右眼受傷，”她聲音悲憫，幾乎落淚，卻還是狠下心道，“他們刺傷了眼睛，必會驗看。”
&esp;&esp;術士接過匕首，葉嬌背過臉去，聽到匕首割破皮肉。
&esp;&esp;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esp;&esp;葉嬌起身開門，青峰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