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孫竹息正在伺候太后喝藥,蘇培盛就帶著御前的芳若姑姑進了壽康宮正殿。
“奴才給太后請安。”
太后依靠在床頭,看見來人是皇帝心腹頓時眼睛一亮:“起——”
她如今話說得不利索,為不免在下人面前丟臉,能說一個字絕對不說兩個字。
蘇培盛起身後,恭敬的道:“太后娘娘,奴才是來跟您報喜的。皇上下旨讓莊嬪娘娘的嫡長姐餘佳格格入貝勒府。皇上怕餘佳格格禮儀不周,特命奴才來請您身邊的孫嬤嬤前去教導一二。”
“皇上怕孫嬤嬤不在,壽康宮的宮人照顧不好您,特地抽調了御前的芳若姑姑過來,孫嬤嬤去教導餘佳格格期間,就由芳若姑姑暫代掌事姑姑一職。”
太后滿腦子都是貝勒二字。
皇帝給老十四升爵了!
既然都升爵了,那是不是就有意放老十四回來?
還是說,老十四墜馬和四個孩子中毒不是皇帝做的?
孫竹息最是明白太后,立即代她發問:“敢問蘇公公,皇上所言的餘佳格格可是春容?還有這升爵一事。皇上既然給十四爺升爵了,可有讓十四爺回京的打算?”
蘇培盛臉上笑容不變:“嬤嬤所言不錯,這位餘佳格格正是鍾粹宮的掌事姑姑,不過皇上已經下旨將餘佳格格抬入了鑲黃旗。”
“雖格格久居深宮,但嬤嬤也知道,宮中女官跟宗室女眷總還是有區別的,餘佳格格入旁的府邸也就罷了,貝勒爺可是太后親子、皇上手足,規矩禮儀那是半點不能出錯的。”
“至於升爵,到底是皇上的手足至親,皇上心裡也一直顧念惦記著呢。不過十四爺回京這事,奴才就委實不清楚了。”
雖然除了餘佳氏這事,其他的都是答非所問,但是誰讓這孫嬤嬤一開始就會錯了意,認錯了人呢。
他可是一句假話都沒有的,只是沒有特地說明到底是六貝勒還是十四貝子而已。
太后雖然暗自可惜老十四不能回京,但是沒關係,春容已經被指婚入了老十四的後院,而且皇帝也開恩升了爵,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孫竹息點點,回頭看著太后裝模作樣的道:“太后,春、餘佳格格常年勞作,只怕身子虧損不小於子嗣不利,不如您開恩讓御醫前去為餘佳格格調養一二。”
太后含笑回答:“準!”
蘇培盛也笑著道:“太后娘娘心慈。只是您看孫嬤嬤什麼時去教導餘佳格格合適呢?餘佳格格還等著嬤嬤一起出宮備嫁呢。您這定了時間,奴才好安排人護送。”
嗯?
太后和孫竹息略覺得有些古怪,宮中賜下格格的當天領過去也就是了。
但……
春容畢竟是莊嬪親姐,又被皇帝抬旗,身份到底是不同了,算得上是正經的滿洲格格,也應該有個儀式。
主僕兩個思及此倒是沒有再多想。
孫竹息看了一眼太后,對著蘇培盛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就今日吧,勞蘇公公稍等,待我跟芳若交接一二就走。”
鍾粹宮
餘鶯兒興致勃勃的將自家姐姐打扮一新後,拉著她來到了側殿。
這裡放著八個半人高的大箱子,是餘鶯兒一大早就命人收拾出來的好東西。
她拉著奚嶠,興致勃勃的給自家姐姐介紹各個箱子,“這個箱子裡裝的是御賜的東西,多是些精美的瓷器玉瓶,雖然不能換成銀子,但是當個擺件既好看又能撐面子。”
是的,對餘鶯兒這個喜歡金銀珠寶的俗人來說,這些御賜就是這麼雞肋。
但是這並不妨礙其他人對御賜之物的追捧。
這些東西未必值錢,也不能轉手發賣。但卻代表著天家恩德、皇恩浩蕩。
而這,是再多銀子也求不來的。
“這一箱子雜七雜八的是內造但沒有標識的,多是我得的賞賜和內務府孝敬的好東西,姐姐自己用或者拿去送人都沒問題。”
“這一箱是布料,有我份例裡的,也有皇帝賞的。綾羅綢緞都有,姐姐看著時節讓人做了衣裳穿。”
“這一箱是今年的新上貢的皮子,眼看著就要入冬了,正是用得上的時候。姐姐別節省,這些東西放久了就不鮮亮暖和了。”
“這一箱是首飾和零散的珍珠寶石什麼的,首飾有些是用過的,姐姐拿去賞人剛剛好,其餘的姐姐自己挑著合心意的用,若都不喜歡,就融了打新的。”
“這一箱是藥材補品,給姐姐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