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小鎮雖然已入初冬,但還帶著幾分夏季的炎熱。
尤其是夜晚那熱滾滾的晚風吹來,更是讓人無比煩躁。
可是,伯恩此刻卻是渾身猛地顫抖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在一瞬間墮入了無盡的冰湖,四周漆黑的潮水擠壓著他的心肺,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哈哈哈,你終究還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啊】
心底升起了惡魔般的聲音,伯恩顫抖著雙手,緩緩撩開自己手腕處的衣袖。
在那塊略顯粗糙的面板上,淡淡的惡魔印記正朝著他露出壞笑。
轟——
伯恩一個沒留神摔下了床,他難以置信的反覆盯著那圖案,手指不斷摩挲,試圖將其擦掉。
然而並無任何效果,這不是誰的惡作劇,而是真真正正的惡魔印記,這意味著他如果還想要使用魔法,那將必然成為邪惡的僕役。
身份突然從獵人轉至為獵物,過於落差的現實讓他整個人幾近崩潰,只能無聲的抱頭咆哮。
【看著此刻的伯恩,你微微嘆氣,百分百的忠誠度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爭取過來】
【你甚至懷疑那個所謂的50%機率都是騙人的,小鎮一圈走下來,這群三階裡就沒一個是落到你陣營中的】
【你猜測,這種情況的產生或許是為了讓整個副本最為公平,所以這個‘遊戲’的規則,要凌駕於黑暗之毒的規則之上】
【沒辦法,無奈之下的你,只好重新返回到江正那邊的視角,看看能不能觀摩一下關於‘繁衍’的真理】
漆黑的屋內,
伴隨著一男一女的呼吸,黃符紙人身上的藥劑緩緩揮發在了空氣中。
這種藥劑在席德看來,其實比上一世的那個‘母豬也瘋狂’還要更加兇猛。
至少,就連他這種冷血冷到骨子裡的人,胸口都會有微微的悸動。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發出輕微的響聲,
江正沒來由的感覺胸口悶悶,似乎正有一團微弱的火焰在不斷燃燒,然後逐漸升騰。
他很單純,自打出生起就努力讓自己存活下來。
或許是因為曠了太多節那看似無用的生理課,然後翻牆出去打工。
他甚至連男女構造一類的小知識都不大清楚,以為孩子真就是仙鶴大人會送給已婚夫妻的禮物。
此刻,牧師小姐正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裡看著書,微弱的燭光下,映襯得她的面板更為白皙透亮。
不過表面上她是在看書,但實際上的目光,卻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江正。
光屬性法師千里難尋,即使她現在已經變為了黑暗法師,但還是想要試試替換他光明屬性後,能不能讓自己重新返回到暗屬性。
這一點並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如果光是使用那個驅動轉化器,明顯不太夠。
想著想著,牧師小姐突然發現江正的被子上似乎有了些許的變化,片刻之後,這種變化變得更為明顯。
‘是什麼?之前地上那些帶有光屬性攻擊的屍體,難不成真是他搞出來的?而黑暗屬性的賦予者,實際上是另一個人格的他?只有在黑夜才會甦醒?’
牧師小姐腦子裡已經腦補出了百萬字。
但不得不說,她這個猜想還真挺合理。
三階格鬥哥跟他在一塊就變成了黑暗法師,地上那些帶有光屬性攻擊的屍體也不大可能是別人造成的。
再上去之前那個看不清面龐的人讓她將黑暗之毒輸入江正體內後,半天都沒有任何變化。
所以極有可能是兩個人格之間,相互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於是才鬧出的烏龍。
想到這裡,牧師小姐放下手中的書本,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江正的床鋪旁邊。
她屏住呼吸,一隻手緩緩探進被窩,開始不斷摸索。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具體有多奇怪她不方便多加敘述,但就是十分的奇怪。
她猜測這是什麼帶有黑暗屬性的特殊魔法石,於是開始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
【警告!警告!】
【繼續進行觀摩,你將會受到神秘力量的鎮壓,是否繼續觀看?】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紅色字眼,席德有些猶豫。
這極有可能關乎到最終決鬥的勝率,如果不能在確定的情況下繼續佈置後續計劃,那自己還真不一定就有多大的把握。
畢竟,對抗黑暗最強有力的武器就是光明,但如果這個光明變得渾濁,那結局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