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素年捂著嘴巴,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子瞬間猶如冷氣倒灌似的,渾身怕得哆嗦著直髮抖。
一個腳步聲從身後緩緩而來。
劉素年耳朵陡然豎起,身體僵直一動不敢動。
他們發現她了?!
眼淚不受控地從眼角無助溢位,她屏著氣,生怕發出一絲聲響。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腦袋裡緊繃的弦也快要斷了!
\"……今天的夕陽真是不錯。\"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後方淡淡地傳來。
黑衣人摘下面罩,輕輕拭去刀劍上的殘血。
此時這副醉心美景的樣子,彷彿剛才那個凶神惡煞不是他……
劉素年眨了眨眼,過了半刻,只聽那個離自己恐怕不足三步遠的人終於掉頭走了。
直到聽到腳步聲走遠,她才如釋重負地跌坐在地。
冷汗順著脊背流下,早已浸溼了衣衫。
聽到馬蹄聲漸漸遠去,劉素年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確定那些人真的離開,四下死一般都安靜,她才試圖爬起來。
可雙腿癱軟,連站都站不穩。
她爬了兩步,又重重地跌回在地上。
外人一個活口都沒留,橫屍遍地。
她撲倒在剛才還在跟自己說話的廖子清面前。
方才還在眼前鮮活的人就這樣沒了氣息。
手指觸到他已經冰涼的面板,劉素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的雙眼勉強閉合。
顫抖著手剪下了他的一縷青絲。
用沿途的石頭壘了個小小的石堆。
做了個簡陋的衣冠冢。
女子心緒複雜,跪地給他磕了個響頭,靜默答謝他這一路的照顧。
車隊的物資被洗劫一空,只剩幾張散落在地的甜餅......
不是說只剩最後一張了嗎?
真是個騙子。
劉素年莫名心如刀絞。
腿還在發抖,但她知道不能在這裡久留。
必須儘快趕到伍巖州,去跟哥哥匯合,她也是大夫,也能治病!
夜色漸濃,路過一串村寨,打聽之下得知最近的路要到河邊乘船。
她不敢久留,匆匆道謝後繼續趕路。
路上行人越來越稀少,到了河邊時四下已經沒了人影。
蟲鳴聲在夜色中此起彼伏,卻更顯得空寂。
河面上只剩一個划船的老漢。
昏暗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映出一道略顯年邁的身影。
\"船家,現在還能渡河嗎?\"她揚聲詢問,強忍著聲音幾分顫抖。
\"......就你一個?\"老漢上下打量著她。
那目光讓劉素年很不舒服。
雖著男裝,但一看就是女兒身,這讓老漢有些詫異。
劉素年知道瞞不住,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握緊了藏在包袱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