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肆向來跟丞相不對付,他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不把人放眼裡。
但許恆就有點遭殃,雖然他跟許肆的關係並不親近,但外人還是會自動把他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劃分到許肆那邊。
而王家的勢力在朝中裡佔了一大半,要走官路很難不碰上對家。
尤其是一些奈何不了許肆,想對他身邊人撒氣的小人更是多了去了,有的人會自以為地把這種欺負當作對王家忠心的表現。
今天桌上的基本都是王家的人,或是跟王家有利益關聯的,半天下來,這些人對許恆說話的態度十分輕佻,多少透露出不尊重甚至是敵意。
男人臉跟脖子紅了一片,眯縫著眼對人群裡稍顯青澀的小生吐了口酒氣,一副取笑人的架勢,詢問:“聽說你哥哥……戰神大將軍被一個小狐狸精把魂給勾走了,是真的嗎?”
“假的吧,不是說他喜歡男的嗎……”
“這世上哪有男的不喜歡女人,裝樣子罷了,看到個漂亮的不照樣被迷了眼……”
“哎,許恆,你見過那丫頭嗎,聽說長相絕色?真的假的!”
“可不是嗎,我見過,要不大將軍能在大街上就忍不住……”
“……白日宣淫,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啊,之前怎麼聽說他連公主都看不上,到底什麼是真的?”
“哪個公主?”
“芷柔公主啊,都送上門了,許肆連見都不見的……”
許恆聽不下去了,把手裡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想要懟回去但奈何自己現在沒權沒勢,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只說:“我兄長向來都是真性情,那姑娘是長得挺好看,男歡女愛很正常,哪有什麼狐狸精。”
旁邊人醉醺醺的,伸出手指指了指許恆:“看看人家,年紀輕輕體面人,許肆現在這麼有能耐都不管你這個親弟弟,你還袒護他,真是難得!”
許恆視線瞥了眼落到他肩膀上的油膩短肥手,再也藏不住表情裡的嫌惡:“兄長是皇上身邊的近臣,平時事忙,自然沒時間像眾位大人一樣喝閒酒。”
說罷起身便走,結果抬頭才看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此處的氣質卓然的男子。
許肆高大魁梧的身材本來就給人以壓迫感,加上在沙場上磨礪的殺伐之氣,周身森然冷酷的強大氣場讓這群背後蛐蛐人的發麵饅頭似的油膩男瞬間沒了氣勢。
看到來人臉上的酒馬上醒了幾分,一張張看人下菜碟討好諂媚的噁心嘴臉,前後的反差讓許恆心裡一陣噁心。
許肆一副看垃圾的表情掃視一週,並不屑於與這些人須臾逶迤浪費時間。
冷眼直射人堆裡的許恆,厲聲問:“你在那裡幹嘛?”示意讓他出來。
憋屈了一晚上的許恆瞬間有了底氣,在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大前輩”面前,挺直了腰背毅然決然地走了。
許恆雖然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心裡忍不住高興。
許肆一向冷漠,回來後就分府別住,不怎麼跟家裡來往,他還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哥哥的袒護,感受到這個錦安城威名赫赫的大英雄是他的哥哥。
兩人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其實從小到大交集並不多。
許肆當年在家的時候,許恆還是個整日賴在孃親身邊的小娃娃。
記憶裡兩人單獨相處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並沒有什麼深切的兄弟情。
許恆長大後再見到這個記憶中有些模糊的哥哥,他已經成藍月國的戰神了。
慕強是骨子裡的天性,尤其這人還是自己的親哥。
每當聽人誇耀許肆,不免自帶一種自家人的驕傲情緒,哥哥也一直都是他的榜樣。
許恆一路跟著眾人上了二樓,雖然跟底下只有一層之隔,但體感卻明顯不同。
安靜舒適,沒有討厭的不乾淨的人打擾,真好。
落座後,許恆略顯拘謹的坐在了地位偏下的位置。
注意到許肆旁邊空了一個座位,一直沒人坐,他想主動過去但卻沒敢。
在座的都是軍營裡的將軍,還有將軍府的幾個貼身護衛,聽起來應是剛巡營回來。
一桌子大男人說著直白的糙話,上下級間肆無忌憚地開著玩笑。
有些話雖然他這個習慣了正經的讀書人聽著有些臉紅,但這些人主打一個直接,沒有彎彎繞繞。
雖然也都是官場中人,但沒有什麼司空見慣的陰陽和小心眼。
旁邊的將軍跟他是第一次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