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黑衣人是個膽小的。
高念讓人用熱水給他澆醒,男子揭下面罩,嘴角有一道長長的疤。
他在殺手界還挺有名的,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
高念問他誰派他來的。
男子閉口不言,說自己是個有骨氣的殺手,就算死也不能壞了行業基本的保密規矩。
高念聽他這麼說也來興致了,把蓋在牆上的滑行門一推,給他展示自己的小寶貝們。
男子看著滿牆的刑具,目眥欲裂,嚇得上下牙齒直打顫。
高念見他這樣子,眸光含笑,常年的審訊經驗來看,對付這種膽子小的最容易了。
他取下背後最近的一個鐵鉤,對男子陰沉威脅道:“不想說的話,我就陪你慢慢玩……”
然而剛走近一步,一股刺鼻的尿騷味從面前傳來。
低頭一看,果然尿褲子了。
剛要開口罵,抬頭一瞧人已經耷拉著腦袋,嚇死了。
這給高念驚住了,這麼多年被直接嚇死的還是頭一個。
懷疑他使詐,後又懷疑是不是偷摸服毒了,仵作驗屍後跟他確定,確實是嚇死的,應該是有心疾。
高念晦氣道:“這點膽量做什麼殺手啊……”
背後買兇之人沒有審問出來,多少有點砸高念地牢閻王的招牌……
這兩天府上氣氛有點奇怪,不得人隨意進出,然而守備卻沒見得多嚴,莫名有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許肆也沒有上朝,說是受傷了。
顏漫對此感覺奇怪,那晚他不是好好的嗎。
冷祈趕忙解釋:“因為不確定殺手是誰派來的,所以現在只能把水攪渾,將軍裝受傷給人以可乘之機,等人再來就來個甕中捉鱉!”
“哦~”顏漫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冷祈見她一副興致缺缺沒精打采的樣子,用胳膊拐了拐她的手臂。
“跟將軍吵架了?小夫妻之間不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嗎,你一個女子去撒個嬌馬上就和好了,幹嘛誰都不理誰呢?”
這倆人吵架,主要是其他人也跟著遭殃啊。
許肆最近的脾氣十分暴躁,感覺往他院子飛的鳥都變少了。
正在擦劍的顏漫聞言長劍一揮,指向冷祈,爆炸道:“什麼小夫妻?我又沒有嫁給他!還有憑什麼女的就得服軟撒嬌?!”
冷祈瞪大了眼,瞬間舉起雙手一動不敢動。
一雙軲轆轉的機敏大眼,看著自己那被削了一截的碎髮,在空氣中左右飄搖,緩緩而落。
這死丫頭出招怎麼這麼快?!
剛才只感覺一道涼風迎面襲來,劍芒在跟前半寸閃過,嚇得他下意識地收緊了脖子,識相閉上嘴,不敢再說了。
顏漫走後,躲在暗處目睹了全程的白昭才敢走過來。
“哈哈讓你多說話!”
白昭嘴巴里叼著塊牛肉乾,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嚇死了我兄弟”,冷祈跟他吐槽,後怕地拿手在臉上比劃了兩下,“剛才那劍差點削掉了我的下巴,女人真可怕……不對,愛情可怕,本來多好的小姑娘……”
白昭挑了挑眉,跟哄小孩子的語氣似的,認真地看向他:“害怕了吧?”
“嗯。”冷祈驚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胸脯,以後再管這倆人的事就自扇自己嘴巴。
白昭見他真是怕了,嘿嘿一笑:“活該!”然後便嘚瑟地拿出嘴裡的肉乾,吹著口哨揚長而去。
冷祈朝那道欠揍的背影狠狠翻了個白眼。
只聽隔壁院子有人吼道:“誰在吹口哨,煩死了!”
白昭腳步一聽,趕緊噤了聲,大氣不敢出。
冷祈在後面拍了下膝蓋,無聲大笑。
外面見將軍府的大門緊閉了幾天,不見客也不見人出來,怪的很。
不免有人猜測許肆的傷情可能沒有傳得那麼可觀。
更有甚者說戰神已經死了,被狐狸精勾了魂去,不然一場火怎麼能要得了他的命……
這話正巧被出門的顏漫聽到,話音剛落,朝著那人的屁股就是一腳!
男子撲倒在路旁的白菜攤上,回頭大罵:“是哪個不長眼的!”
“不好意思了。”話說得抱歉,語氣卻帶著明顯的挑釁之意。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知不知爺爺的老爹是誰……”被踢的男子氣憤地回頭一看,正對上一雙帶著寒鋒的眼,給他不由得嚇了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