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剎,這彈藥怎麼辦?”手下指著屋裡落下的那一箱炸彈問。
“這玩意兒都點了,會不會整座城沒了?”
“那些沒事,區區小火引不燃的。”
“pongo!”又是一聲轟鳴,幾人掩面趴下。
地面傾斜,幾顆小型的柱狀彈藥滾進了火堆。
“樓要塌了,快跑!”
腳下的地面開始龜裂,屋子裡的人推搡著急急忙忙地往視窗跑。
“讓一下讓一下!”
扛著許肆的顏漫從後面被人撞倒,手按著牆角半跪在地。
跟前的幾條大長腿前後擁擠著,“快快快,老子要熱成豬了!”
幾人依次躍窗而出,腳踩飛行器飛走。
樓內煙塵繚繞,顏漫抱著牆角站起。
剛才爆炸的時候,掩體的護盾竟然破了,應該是手環能量不足。
此時感覺肚子裡的五臟六腑都被移了位,真是難頂!
顏漫也準備帶許肆跳窗,心中暗暗祈禱這能量岌岌可危的手環可一定要撐住了……
她一手穿過許肆臂下抱住他的肩胛骨,一手抱住他的大腿,手環發力想要起身,結果剛抬起半截,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聽“滴滴”兩聲,手環能量告急!
心臟往下重重一沉,還真是怕啥來啥。
“還有力氣嗎?配合我一下!”顏漫嘗試將許肆喚醒。
許肆緊閉著雙眼皺了皺眉,想說話卻發不出聲。
他失血過多,面色瘮人的白,只剩耳朵還有點感覺。
男子現在猶如涸澤之魚,多少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看來只能靠自己,按照常用的救援方式,顏漫首先讓平躺的許肆屈膝,然後使其側躺,一手穿過頸窩抱著他的肩,一手環住他的腰。
這樣做可以更省力地把一個比自己壯實很多的人扶起。
然而許肆遠比她預想中的要重得多。
該死,這臭小子是不是過節長膘了,以前沒覺得他這麼重啊!
好不容易將人從地上提起,麻痺的左臂卻突然傳來撕心裂肺般的劇痛。
女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臂扎進了塊被炸彈彈起的廢鐵。
看著上面斑駁的鐵鏽,心裡陡然涼了半截。
額頭冷汗直冒,沒時間猶豫,忍痛將骯髒的利刃一把拔下。
傷口是來不及處理了,因為明顯感受到這座傾斜的土渣建築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她抓緊著扛在肩上的手,讓許肆大半個身體都靠在自己身上來分擔胳膊上的受力,努著一口氣眼神堅毅地把帶人往視窗處走。
步子邁得艱難,視窗就在前面不到三米遠,此時卻好似邁不到盡頭的深淵,明明就近在咫尺卻夠不著,真是可惡!
左手受傷,右手使不上力,男人現在完全是昏迷狀態,突然漫出的無力感像窒息的洪水快要將顏漫淹沒。
就差一點,再往前一點……
顏漫眉頭緊擰,指節機械地保持著彎曲,用力扣著男人的衣襟,但還是阻止不了他往下滑的趨勢。
手環燈亮燈滅,已經是耗竭的電池,不能再發揮半點作用。
真是該死,今天如果能活著出去,她一定要增肌!
許肆閉著眼,雖然意識模糊但能感受到目前大概是個什麼情況。
“別管我了,我不行了……”男子氣息微弱,話說的也沒什麼聲音。
“笨蛋,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顏漫聲音悶悶的,還不忘開玩笑。
“你走吧……”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死,許肆眸子亮閃閃的,以前總覺得死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這次真的有些恨自己的沒用。
“再說廢話給你一腳踢出去!”她聲音說得狠毒,但心裡還真想自己能有這種能耐……
許肆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她一眼,巴掌大的小臉被煙塵染得髒兮兮的,女子唇角緊抿,黑白分明的大眼十分明亮,神情倔強,鼻尖帶著一絲委屈的紅暈和不服……
許肆知道她已經盡力了。
大手從纖薄的肩膀上滑下,高大的身軀失去支撐仰後跌落在地。
顏漫慌忙屈膝半跪,眼疾手快地墊住男人差點磕在地上的腦袋。
“我不會讓……(你死!)”
突如其來一聲爆鳴將顏漫說了一半的話淹沒,女子來不及想直接俯身蓋在了他的身上。
轟炸之後是死一般的沉寂,耳邊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