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沒回錦安城了,一時都有點忘記這個老傳統了。
許肆俯身在桌前,頭也不抬地讓高念去吧,他還有事沒做完,實際是沒有心情。
祈福多是家人在一起,他現在正跟許府的關係冷得很,哪有什麼家人,本來也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許肆如是告訴自己,然耳邊傳來外面熱鬧的銅鑼炮仗聲,心裡也是有點被吸引。
天色漸黯,貼著紅符、掛著紅燈籠的院子此時人員寥寥。
略顯孤單的人影,形單影隻地踱步於空寂的庭院中,男子立於院中,抬頭安靜地看著頭頂的天空上綻放的璀璨煙火。
牆外人聲鼎沸的熱鬧和洋溢的笑聲,讓心裡越發生寒。
眼側的餘光映入一抹亮亮的白,一隻精緻小巧的粉白兔子燈從牆角冒出。
許肆背手看著它,冰冷的臉掩飾著眼底的那抹快速流過的希冀。
“將軍!”顏漫戴著一頂小虎棉絨翻毛小帽從牆後探出個腦袋,眉眼彎彎笑得可愛。
“小的從外面抓了只兔子獻給您!”
顏漫跳到他的跟前,一臉爛漫地搖了搖手裡的兔子燈,但許肆並沒有感興趣的意思,身體還小幅地向後退了半步。
女子不容他躲,拉起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大家在醉香居等你呢!”
“……我不去”,許肆躲開女子的桎梏,“還有公文沒看完。”
“哎呀,沒有你我們怎麼玩啊……”顏漫認真道,“事情是做不完,走吧走吧!”
女子說完歪著腦袋錶情懇求,帶著幾分賴皮的撒嬌意味。
許肆心中暗想,那晚中了藥都跑那麼快,現在是鬧哪套?
“你們玩吧,我不想去。”許肆沉聲道,表情冷淡嚴肅看起來真的不感興趣。
“天燈祈福不是錦安城傳統嗎,也不去?”顏漫問。
“不去”,男子態度堅定,說完便要回房。
顏漫站在他身後故意嘆氣:“那好吧,既然你不在,那我就幫你許願……希望我們將軍明年脫髮變醜,爛桃花不斷,祝我明年長個兒,超過他!”
“你許你自己的好了,咒我幹嘛?”
“沒有啊,這都是我的願望……”
“你這個……(女人)”
“哎呀這東西又不靈的”,顏漫繼而小聲道,“……但這玩意兒誰又說得準呢。”
許肆沒好氣地看著她。
顏漫一步邁上臺階,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將軍如果不放心的話,就去監督我唄。”
人潮擁擠的街道,許肆被人緊緊拉著往前走,低眼看著兩人緊握的手,眼底暗爽。
“快走快走,白昭吃飯太快了,晚點我怕沒了!”
顏漫著急地來到他身後推他,手上空了,笑容戛然而止,心裡也跟著空落落的。
此時醉香居的幾人已經喝了一輪了。
隔壁正巧坐了陳恭桉等人。
席上有人打趣陳恭桉:“聽說你妹妹前些日去了趟許肆的將軍府?你家該不會要和將軍府結親了吧?”
“真的假的!那你說不做的那個官職,看來是有更好的出路了?”
陳恭桉喝得半醉,紅著臉眼睛惺忪,朝人擺擺手:“休要多提……他許肆,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這話聲音說得不大,但足以吸引了隔壁坐著的幾人的注意。
“啥意思?他幹啥了?”
“他睡你妹啦?”對面好奇問道。
陳恭桉閉眼不語,搓著醉醺的臉的躺倒在一邊。
大家看他那副愁悶樣子,以為他預設了,幾秒吃了個大瓜。
“讓我看看哪個不要臉的在這兒大放厥詞”,冷祈雙手環胸氣勢兇狠地走到了幾人桌前。
有認出他是冷祈的,神色一驚,因為各桌用簾子做了隔檔,還真不知將軍府的人在旁邊。
白昭也走了過來,直接開罵:“一群閒出屁的,睡什麼東西不好睡你妹,整個錦安城誰不知我們將軍是斷袖!“
冷祈跟得硬氣:“就是!”
許肆一來正好撞見這場面,深吸一口氣,突然有些分不清敵友,這兩個到底在罵誰?
這時,一個身形魁梧的九尺的寬身壯漢從遠處循循而來,一路走到了白昭和冷祈面前。
他也是這桌的,剛才去如廁了。
白昭冷祈兩個大高個在人家跟前一比弱小的像兩隻竹節蟲……
男子垂著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