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自家親戚,許肆口吻強硬,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點也沒有顧及他一個老父親的面子,著實讓許閒嶽心裡的火往外冒了又冒。
“你這說得什麼混賬話!傳宗接代是每個子女的本分,我為你操心在你嘴裡就變成強迫、逼你了?!”
“父親不必動怒,我之所以沒有成親的打算是還沒有與我成親的人,難道父親已經物色到合適的人選了?”
見兩人劍拔弩張,許恆馬上幫大哥說好話,“兄長向來是個有主見的,再說了,一般人家的女子也配不上他!”
一直沒言語的許府大娘子潘佩靜也順勢幫腔,“就是就是,就算是公主,我們戰神將軍也得挑挑呢!”
大娘子的親姐姐潘佩文婉言道:“肆兒的身份是不比以前了,現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但也不必娶妻,可以先收兩個小妾屋裡,早點成家有個孩子也讓家裡長輩們安心……”
潘佩靜:“你姨母說得也是……哎!姐姐家的雙巧是不是也剛好到年紀了,議親了麼?”
潘佩文:“我家雙巧也是個不聽話的,被我慣壞了,仗著有幾分姿色挑挑選選一直沒定下……肆兒,雙巧妹妹你還記得吧,小時候兩人還一起搶糖吃呢!”
二姑母許敏終於又忍不住發話了,一眼看出倆女人的心思,揚聲道:“哎呦陳家的,你該不會想讓你姑娘雙巧嫁進將軍府吧?”
姨母潘佩文馬上笑著否認道:“許二姐姐說什麼呢,我家雙巧打小養得金貴,怎麼捨得放人府裡做妾……”
許敏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裝什麼善面菩薩,這姐妹倆人恐怕之前早就合計好了想要攀將軍府高枝,只是抹不下面子直接讓姑娘去人府上做小妾。
許閒嶽:“……雙巧是個乖孩子,但在將軍府做個妾室有點委屈了……”他也聽出了大娘子姐妹倆的意思,許肆本來名聲就一般,若未娶妻就納妾影響以後怕更不好跟世家大族議親,他們許家上上下下還等著許肆好親家更上一層樓呢。
“咚”的一聲脆響將屋內各方的小心思打斷。
許肆將酒杯放在桌上,似笑非笑:“各位長輩是不是忘了,今日是我母親的祭日。”
全場瞬間噤了聲。
“……雙巧,好像是有點印象”,許肆表情嫌惡,“但可惜是姨母的女兒,我實在看不上。”
一席話讓姨母潘佩文瞬間氣紅了臉,揚聲質問:“你、你這孩子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女兒你看不上?!”
許肆沒有回答,只是轉頭神色不明地看向這個剛四十多風韻猶存的女人。
原本面色不悅的潘佩文突然沒了脾氣,被人盯得低下了腦袋不去看他。
大家都覺得許肆是在仗勢欺負她這個長輩,但全族都要仰仗這個後輩,沒人敢替潘佩文出頭。
一旁看戲的顏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眼睛骨碌直轉,直覺裡面有瓜。
許肆環視屋內眾人一眼,知道這裡根本沒人在乎今天是什麼日子,也不打算繼續跟人虛與委蛇地演戲了,起身告別父親便要走。
許閒嶽在他身後低低地挽尊般的來了一句:“要不是平時找不到你人,誰會在這個日子提這些,你如果有點良心就應該明白若你母親還在,你覺得她會任你這麼胡鬧!”
許肆走到門口的步子沉悶一停,“你不配提我母親……”
這幾日剛下了場大雪,殘雪堆積在道路兩邊,晚上的石板路結了一層薄冰,夜色安靜,路上只有零星的幾個行人。
馬車在大路中央駛過,顏漫輕掀開車簾,鼻尖一吸被外面的冷風凍得打了個冷戰。
目光落在車內滿身酒氣昏睡中的男人身上,許肆從許府裡出來,心情煩悶去玉壺春吃了頓酒,把自己給喝醉了。
大手覆上了自己的腰帶,見他想要解開,怕是把馬車當床了了,顏漫趕緊上去阻止,握住他亂動的手。
“將軍”她大聲道,“還沒到呢,外面冷別脫衣服啊!”
“不冷,我熱,想解手……”
“哎哎哎!”顏漫蹙眉強硬地拿起車裡的一個布帶捆住了他的手,“忍忍昂,馬上到了!”
許肆掙了掙束在一起的手臂,滿嘴酒氣,“你怎麼又綁我……”
“什麼叫又啊,我是顏漫,好人!”她以為這個酒蒙子肯定是把自己認成別人了。
“難受……”
“別(從座位上)掉下來!坐直了,再動我給你拍暈!”
女子給他按在位子上,眼底眸光深沉,她今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