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床上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確定人已經睡熟,顏漫手腳利索地在房間裡一頓搜尋。
他能那麼清晰記得是母親的鐲子,說不定意義非凡,可能藏在一個比較隱秘私人的地方?
一些放了文玩古董的地方被她現行略過,主要找放了珍惜小物件的角落。
“孃親……”
安靜的屋內突然響起一聲低嚀,顏漫輕腳過去檢視他是否清醒。
眼珠在眼皮子底下快速滾動,嘴巴微張,好似隨時要說話,這孩子看起來又做噩夢了。
是不是下得藥劑不太夠?
顏漫從懷掏出一塊染了迷藥的帕子,雙手各捏住一角正準備搭在他的臉上,床上人的雙眼突然睜開了。
空氣瞬間凝固,“嗖”地一下將帕子藏在身後。
“將軍?”
“哥哥?”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聽他這麼說,顏漫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大灰狼上線,她上前輕聲安慰八歲許肆是不是做噩夢了?她就在外面守著,說著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額上冒出的細汗。
在藥物的作用下,小許肆的眼皮漸沉,但手牢牢握著她的腕子,好似十分不安。
他剛才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此時的許肆心智雖然是個幼童,但力氣卻一點不少,捏地顏漫手腕生疼,抽了兩下都沒能成功。
男人的腦袋靠在她的肩頭,夾著嗓音說害怕。
此時的顏漫比他更害怕,要是成年許肆突然清醒,她得如何解釋這詭異場面?!
尤其是聽聞他上次半路殺了宮裡賞賜的舞娘,他向來不喜歡女子靠近,要是看到自己在這裡,一定會毫不客氣扭斷她的腦袋……
顏漫想要直接掰開他的手,但八歲的許肆跟成年許肆一樣執拗,就算中了迷藥、意識昏沉也不肯撒手!
“不要害怕,哥哥會一直在這裡守著你”,手掌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希望他能快快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了沉沉的酣睡聲。
男人睜開雙眼看到了女子的臉,先是詫異,後以為自己又是做夢了。
直到發現落在胸前染著迷香的帕子……
第二天,顏漫焦灼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早點裡有最愛吃的玉帶糕都食之無味。
“你嘴巴怎麼了?”白昭見她上唇破了個口子。
“不小心磕了一下子”,顏漫敷衍道。
冷祈見她在抖腿,疑惑:“你很焦慮嗎?”
顏漫:“很、非常!”長長嘆了一口氣,飯也不吃了,拿碗筷直接走了。
“看來是很焦慮”,冷祈評價道,“難得會有剩飯。”
白昭點頭表示同意。
她實在是太粗心了,竟然把染了迷藥的帕子留在了許肆房內!
離開的時候甚至還細心地更換了屋內的燃香,當時還在心裡暗誇自己聰明,結果竟然搞了個天大的烏龍!
顏漫在院子裡急得團團轉,但看著許肆屋關閉的房門又不能進去。
死定了。
昨晚。
許肆撿起落在身上的帕子,發現上面沾了致人暈迷的迷藥,一開始是有不悅,甚至騰起了一抹殺意。
氣不過把帕子系在了她的鼻尖,讓她自食其果。
女子垂著腦袋坐靠在床邊,他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
藉著淺淺的月光第一細細觀察她的手真是小,比他的要短一個多指節,手腕也很細。
衣袖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有個不太清晰的疤吸引了許肆的注意,他起身坐起,隨著衣袖緩緩上移,一條猙獰可怖的疤痕讓男人的表情不由得怔了怔。
他是個經常受傷的,自然知道這可怕的疤意味這什麼,呼吸頓時沉重了幾分。
小心給人整理好衣服,原來這就是她右手使不上力的原因。
她的功夫很好,可以說是出類拔萃,差點忘了她以前肯定也吃了很多苦。
用手輕輕勾開粘在她臉上的髮絲,望著這張軟糯的小臉,眼底是化不開的深情……
清晨,天光大亮,顏漫是被外面的一聲雞鳴吵醒的。
醒來時自己正坐在許肆床頭,後怕怎麼一覺睡到這個時辰,還好他還沒醒。
猛然起身,眼前一陣發黑,頭重腳輕的感覺讓人非常不適。
不敢多待,悄步簡單處理了下現場便匆匆離開,開門時不小心被門框磕了下上巴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