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視線漆黑不明,兩人順勢纏打在一起。
她身著白色對襟單衣,少女的馨香夾雜著被子裡的餘溫迎面撲來,彷彿真的跟在被子裡待了好久似的。
手刀狠厲寸步不讓,赤手空拳竟能跟他打個不分上下。
按照攬月樓到這裡的距離,回來換個裝雖然時間很緊,但只要腳步功夫達到,也不無可能。
她的嫌疑很大!
顏漫抽出藏在被子下的匕首,隱隱猜到來人身份,考慮自己此時虛弱生病的人設,只能放水。
出招落空,匕首被人打落在地,一溜煙劃到了床底,只跟旁邊溼噠噠的夜行服相隔半寸。
大手扼上她的喉嚨,手臂往後一推,整個人被死死地壓在了冰冷的牆面。
“這麼弱,怎麼做護衛?”低沉的男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將、將軍?”
近在咫尺的距離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女子眼底的狠厲瞬間消失,重新換上單純的臉,睫毛微顫,眸中閃著無辜的碎芒。
作為個老獵人,她偽裝的演技不比一般的小明星差。
屋內燭燈燃起,許肆見她臉色不好,問是怎麼了?
顏漫揣著手站在一邊,態度老實地回答,說自己不小心吃壞了肚子,但並無大礙。
原來是病了。
“你剛從外面回來可在院中看到了什麼人?”
“……我身體不舒服,下午一直在屋裡,沒有出門。”
女子垂眸快速掩過眼底的情緒,竟然還想套她話,也太小看她了。
許肆鳳眸輕眯,強大的氣場似是要將人刺穿。
見他往前一步,顏漫下意識地後退。
溫熱厚實的指腹輕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直視自己。
巴掌大的小臉,水靈靈的眸子清亮透徹,帶著警備和坦誠……
“知不知道騙我是什麼下場?”
男子聲音陰沉,眼底的情緒深不可見,她的心忍不住要被拉入吞噬。
“我說的是實話呀。”她軟言回答,唇角甚至還會因為害怕忍不住輕顫發抖,這表情可是顏漫曾經對著鏡子認真研究過一番的,適當的賣下軟,可以減少很多無意義的爭鬥,也別浪費了自己這張天生的小白兔一樣的臉。
許肆視線掃過那張輕啟紅潤的唇,腦海突然回閃那日在河邊的場景,心頭乍然騰起一股無名燥熱。
喉結往下下壓,鬆開了手上對人的桎梏。
屋內安靜了兩秒,氣氛焦灼,還好很快外面搜尋的隊伍打破了沉寂。
顏漫好奇地向外觀望,聽到外面在搜查賊人,趕緊不動聲色地後退一身位,躬身認錯,“手下失職,這就出去檢視!”
許肆視線卻落在她那雙段白纖細的手指,沒由頭的來了一句:“手這麼小,像個女人一樣。”
顏漫胳膊一僵,內心警備,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出自己女扮男裝了?!
之前看資料他最討厭女人……
“既然身體抱恙,就在屋裡歇著吧”不等她反應,許肆撂下一句話便走了。
顏漫看著重新關上的房門,總感覺他意有所指,心裡有些不妙。
第二天,白昭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說不出的憔悴和狼狽,見到顏漫過來,問她昨日那邪惡的糕餅是在哪裡買的,是不是壞掉了,害他拉了一晚上!
顏漫摸了摸肚子,一臉後知後覺、恍然大悟的樣子,“這樣嗎,還以為是花生……”
在將軍府每月有一天固定休息日。
難得有機會出府,她剛來錦安城,對這裡還不熟悉,一路上閒散亂逛。
帶著剛領的月錢,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有種打工人下班那味兒了,心情極好。
看到街頭有人在擺攤算命,她也過去湊熱鬧。
攤主一身青灰道袍,帶著黑帽,瘦長的臉頰留了一條長長的山羊鬍。
顏漫湊熱鬧抽了一簽,翻轉一看,竹條頂上“下下籤”三個字讓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細長的手指把竹竿抽走,高低著眉毛看了看她的籤又抬頭看了看她。
攝人心魄的眸子看著有些可怖:“你、不是這裡的人。”
聞言顏漫神色大驚,這也能看出——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
見她反應道士知道自己說對了,得意地垂下眸子點點頭,“我就說,聽口音不是本地的……”
顏漫深吸一口氣,滿臉黑線,原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