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我們就差了整整一代,誰曾想到當年追隨孫中山先生鬧革命,革命就一定成功?”
“這麼說:你準備為革命隨時準備殺身成仁?新婚燕爾,完全可以多呆幾天!我們革命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嗎?特派員不夠意思,人生這麼大事,怎能不請我呢,不行,這喜酒你要給我補上!你住哪裡?”
“慚愧得很,初來乍到,還沒來得急置辦宅子!”
“噢?特派員如果不嫌棄,我旁邊就有個宅子,是原來縣長瀋海南府邸,如果老弟有興趣,我們現在一起看看去,閒置了好多年!”
“不急,蘇縣長,我初來乍到,還是先跟我談談西涼城情況吧?”
“要說情況?”蘇東海兩眼往上翻,“你指什麼?”
“日本人的,紅黨的,或是是其他基本概況!”
“有關這些,警察局的廖局長最有發言權,許多事他是第一經辦人,知道得會更加詳細,這樣吧,我們先去看看你的宅子,如果滿意,先安頓下來,回頭在聚全德邊吃邊嘮,你看如何?”
“那也只好這樣了!”
瀋海南的宅子坐落在離縣政府不遠的烏花巷,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都顯豪華氣派,門前有對大石獅,除了有人定期打掃外,基本上長年封閉,院內有兩棵高大樹木,枝繁葉茂,一棵是皂角樹,渾身長滿葛針,另一棵是槐樹,別的地方槐樹又矮又小,這棵槐樹與皂角樹比肩,門被“吱扭扭—”開啟,迎面是一琉璃瓦在頂的影壁牆,過了牆就是個兩進院,左右兩邊有客房七八間,迎面有個大圓門,順著兩邊條形花圃往裡走,就是正房十間,分樓上樓下,兩則也是樓房,房子不少。
“怎麼樣?”
“還---還行!”史鳳琳目不暇接,看出來,他喜歡這裡。
廖青雲、蘇東海、黃天祥和一些警察陪同。
“如果特派員沒什麼意見,黃主任,你就安排幾個人,來幫著收拾一下,將來貴夫人來了,也就算把家安了,傢俱全換,我已經打過電話了,特派員你的人呢?”
“還在城外!”
“那怎麼行?黃主任,派人通知一下石鍾師長,讓他們的人,前去歡迎一下,他們都是軍隊系統,史特派員你看這樣安排如何?”
“蘇縣長真是個有心人,事無鉅細,安排得如此得當,史某隻有感謝了,有勞黃主任了!”他的一雙眼,像釘子釘住黃天祥看,青出於藍,而勝藍,妹妹呀,你好沒福氣呀!陳梅梅一個打石頭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傲人的兒子,他噓一口氣,自嘆不如。
“一個地方來的,就不要客氣了,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會盡力安排!”黃天祥人雖不大,頭頭是道。
“廖局長,通知一下聚全德,中午兩桌,我們一起為特派員接風洗塵,以慰鞍馬勞頓之苦!”
“太感謝你們了!”史鳳琳一抱拳。
“今後要在一個鍋裡抹勺子,少不得磕磕碰碰,還請特派員能深明大義!”
史春鈴探頭探腦,引起了衛兵的注意,這個人要幹什麼?
“嘿,幹什麼的?沒事一邊去,一老太太,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走吧,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請問:這裡是特派員家嗎?”她怯生生,甚至是有些哆哆嗦嗦往裡走。
“別動!你站那兒!”衛兵拉槍栓。
“我沒有惡意的,我找我哥!”巴結的笑容,象愁雲,又象瘡痂,結在臉上。
“這裡沒有你哥,只有特派員。”
“對!對!就是!”她的頭髮,已經象春天野地上的枯草,黑、白、黃三色雜堆,一臉皺紋,可以看出:這個當年義無反顧一腳踹了黃興忠的女人,日月過得並不好,還記得史氏百貨公司旁邊那個開拉麵館的不陰不陽的小師傅吧?那個人就是史春鈴的丈夫,他們共育有三個孩子,現在他們早已獨立,基本上不管他們,而那個叫錢其鐵的人,現在已經淪落為大煙鬼,拉麵館早已關了,靠史春鈴打短工為生。歲月淘人,面目全非,當年驕傲的公主,以為嫁進城裡,就是嫁給幸福,姑侄倆如出一轍,走上了同一條路:相同的道路,相同的病運。
在裡面吃飯的史鳳琳聽到聲音,走出來,一看是自己的妹子,忙大步流星走過來,“讓她進來吧,她是我妹子!”說這話時,史鳳琳皺起了眉頭。
“我說找我哥,你還不信!”她快跑幾步,急切叫著,“哥!哥!”
史鳳琳站著不動,心中酸楚。
讓她坐,給她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