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邊,那個蒙面黑影,很快象蝙蝠,消失在黑暗裡。
夜裡,數度驚醒的白金梅,在天即將大亮時,沉沉睡去,甚至是在睡夢中哆嗦,這是心有靈犀,這時,快如急雨的鈴聲,象爆竹在房間中炸響,白金梅猛地坐起來:“喂,我是金梅,明樓,你在哪裡?”
“喂,我不是柳主任,我是高孝山,柳主任出事了,縣長、局長、黃科長都在,就在府前街,你來一下!”
白金梅感到事態嚴重,她正想再問什麼,對方語氣急如暴風驟雨,沒等她問出來,對方留有懸念結束通話,一定出大事了,天塌地陷,白金梅癱坐著,有好長時間,她木木看著鼾聲如雷的兒子,她不知道怎麼辦了,她不敢想下去了,正在她左右為難時,敲門聲更加急促。
“有人嗎?白姐,我是杜忠,我和白石山一起奉白縣長之命,來找你!”“咚、咚咚……”
她機械地爬下床,披件衣服,光著腳:“誰?什麼事?”拉開門。
“白姐,趕緊地,穿衣服,柳主任還在府前街,趕緊的!”杜忠的語氣,凝重的表情,透露出事態嚴重。
“杜忠,是不是明樓出事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了!”杜忠知道:他一旦直白說出來,白金梅有可能就癱了。
白石山拎著白金梅的褲子,往她肩上一擔:“趕緊的,我們在外面等你!”白石山拉著杜忠,“你愣什麼愣?”
過了一小會兒,白金梅總算出來了,門也不關,就急匆匆跟著倆小警察,向府前街走。身輕如羽,每一腳都踩在上一樣,虛無的泡沫裡,閃過一道牆,她懵了,人山人海,警察拉起警界線,許多人指指點點,只看嘴動,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看見了白峻青,陰沉著臉,黃天佑目光呆滯無表情,難道說明樓他……她不敢想下去,一直以來的擔心,終於……踉蹌幾下,欲倒,有人在後面扶住她:“白姑娘,你要節哀順變……”她再聽不見其他絮語,人山人海,她看見許多人在那裡圍觀,警察用一色的漢陽造驅趕,沒有用,人流就象鍋巴,緊緊貼著,又象潮水,一下子這樣動,一下子那樣動,任你嗓門再大,聲震如喇叭,就算你聲嘶力竭,喊出嘶啞,老百姓日子過得不鹹不淡,偶爾有點出格的事發生,就在身邊,看個熱鬧,一切自然,要看就看個水落石出。許多人不吃不喝不忙事,親臨第一現場,去看這驚天熱鬧。
府前街平常極其僻靜,有錢人那時逍遙自在,一般人也不到這兒。柳明樓被殺,這麼重磅新聞,怎能不吸引人,但凡聽到一點訊息,如果沒有急辦的事,都會擱淺,要去湊個熱鬧,看個明白。
“讓一下!讓一下!”杜忠撥開人群,讓白金梅輕鬆走進去,一張草蓆映入白的眼簾,席上睡著一樣躺個人,不用怎麼看,白也知道那是誰,她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躺著的死人身上有一種氣息,她熟悉這種書卷的味道,個子高大,就算沒有生命,席的長度,剛好夠,身上蓋著潔白的布,脖子的位置,可能是太慘不忍睹了,被醫生處理過,有消毒的藥水味。
“說你呢,捏扁頭往裡擠什麼,讓開,我們正在執行公務,後退,再後退,你們今天就沒有一點兒事嗎?這種事有那麼好看嗎?”白石山拉住一個人的胳膊,往後拽。
白峻青鐵青著臉,這時,一直蹲在地上的高孝山站起來:“白縣長,桑局長,根據我的觀察,柳主任後背被擊一掌,這一掌雖不致命,但傷得不輕,有淤血,這是典型的日本黑龍會常使的空手道中的一擊掌所傷,脖子下的刀法更嫻熟,一刀封喉,不留餘地,乾淨利索,從擊掌到封喉,不會超過一分鐘,喉斷血淨而死……死亡時間可能在子時或丑時,不可能有目擊者,那是後半夜,人最困,馬最乏的時候,加之,平時這條街上行人就很少!”他的確是這方面專家,分析頭頭是道。
“金梅?昊昊呢?”白峻青撇更下桑和高,迎著女兒而去。他看見兩顆豆大的淚水,滾出眼眶,他攬住女兒,沒有聽到她的哭聲,碩大的手,在她後背上拍兩下,“無論是天塌,還是地陷,我們一起承擔!”
“爸,我想看看他!”
“去吧!”白金梅走得很慢,白峻青一直扶著她。
“爸,我沒事的!”她推開白峻青,踉蹌一下。
“不好!”有人驚呼。
但那只是一剎那間的頭暈目眩,她慢慢走過去,輕輕蹲下身子,手在那張英俊的臉上摸索著,鬍碴子尖挺,他就像睡著一樣。
“等她情緒平復一下,立刻送警局停屍房,日本人狠毒呀,我去一下湖河幫,疏散這裡群眾……”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