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得志那種,不說他了,請,特派員!我們該怎麼辦?”
“整頓秩序,安撫民心,儘快恢復供水供電,儘快清除城市垃圾,開埠開市,組織有關人員,上街宣傳,加強城市安保力量,我儘快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如實及時向上面彙報,看看上頭有什麼指示!攻打縣城是共產黨的什麼部隊?如果沒有內鬼,他們怎麼可能一蹴而就,這要好好查查!”
“聽說是臨江縱隊,平時盤踞在小孤山一帶,號稱有萬餘人!”
“噢?這麼多?臨江城裡,有沒有他們交通站?攻打一座縣城,談何容易?他們是怎麼知道縣城哪點是薄弱環節?”
“應該有,聽說交通站負責人叫江茂?”
“為什麼不查實?予以取締! 據我所知:共產黨還沒有這個膽量以卵擊石! 好好查查,教訓是深刻的,這是典型的內外勾結之……我們的駐軍是吃素的?你們的師長叫什麼?”
“莫北!”
“他真是名如其人:摸不著北!他應該對此事負責!”
“可莫師長現在省城開會 !”
“難辭其咎!其罪當誅!”
黃興忠坐在暖屋,聽著後院酒房忙碌的聲音,心中潮起某種不可名狀的不安,他覺得:陳仲秋是個隱患,但怎樣消除這種隱患,茫然無緒,他擰捏自己下巴,在出神,在讓自己的思想往深處跌落,麥子起節,莊稼地裡沒有多少活,起蒜苗,是唯一的活,交給黃興旺,他一百二十個放心,豬肉粉條加蒜苗,肉香油香從廚房間溢位來,象鉤子,吸吸鼻子,劉中天沒有過來,他在安排著黃天祥的事,雖然還沒有徵得天祥同意,但他相信大少爺不會有什麼異議。
黃興忠在等劉中天,劉偏就不過來,連陳梅梅也不過來,他只得起身走出暖屋,槐花開了,那種焦嫩油膩的味,濃烈得象酒,他特別稀罕這種味,甚至特意走到槐樹下,楊柳絮象雪花漫天飄飛,困頓且疲乏無力,每年這時候,他更願意呆在家裡,家裡人很多,一般沒有人無故到暖屋來打攪他的清修,日修身,月養性,他喜歡在這種氛圍裡,半迷失自我,正在愜意之間,楊堅強急急趕過來,看他的情緒,就知道有事,並且不是小事。
“楊叔,你有事?”
“昂,事不大,我得和你說一下!”
“那裡面來吧!”
到了屋裡,黃興忠坐下,也讓楊堅強坐。
“什麼事?”
“陳仲秋到了單無霸那裡了,這是沈十一送來的情報!沈將來會怎樣?”楊堅強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紙,遞給黃興忠。
“你覺得這種個性張揚的小泥鰍能夠翻起大浪來嗎?他正入歧途是遲早的事,他跟陳仲秋不一樣,你不用驚慌,我也在想對策,好逸惡勞,除了去那裡混飯吃,無路可走,我想他根基不深,單無霸也不會一下子相信他,我們還有準備的時間,十一的月份錢給他了嗎?”
“我不這麼看,這種人物雖小,破壞力卻是巨大無比,他對我們知根知底!這個不用你說,自從史健久健在那會兒,就一直這樣,如果沒有他,史健久通匪的證據,我們無論如何是不掌握的,有了這條線,我們就能洞悉一切!”
黃興忠看後,點燃了火柴,燒了他的信,“下午過來,我們一起商量個事,你知道我喜歡雷厲風行,大管家也在,你先回去吧!”
“好的!”
望著楊堅強有些佝僂的背影,心一酸:楊老了!腿腳不再那麼利索,這是他的一根重要支柱。這個人忠心耿耿,是從他父輩開始的,他有了慨嘆,“咻咻……”吹起了尖銳的口哨。哨聲象瀑布,在刀口上濾,刮出金屬的鏗鏘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