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和你睡一張床的!”
“隨便,愛睡不睡!”
“一個被窩?毀我名節,明天我還要不要做人?膚黑、腳大、心野、脾氣臭,一如男人,我丟不起這人!”
“你有個屁名節,愛睡不睡,雞叫頭遍,我可不能熬夜,明天一大早,客人就來,還要招待他們!”打了水,在水盆中,用手捧起水,囫圇撫幾下,水花濺得到處都是,“我困了,沒功夫伺候你!”她走到床前,伸手要解領口第一個釦子。
“等會兒,你要幹嗎?”
“當然是脫衣服睡覺!”陳梅梅打幾個哈欠,“你睡覺不脫衣服?我沒功夫和你耗!”手卻在繼續。
“你!……你……你懂不懂三從四德,你知不知道男女受授不親?”
“就你?也算個男人?你要知道自己是個男人,就知道現在該幹什麼!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最得意時刻,你還在那裡磨嘰!”好冷喲!”利索爬上床,鑽進被窩,把被裹在身上。只一會兒,鼾聲如雷。
燈下,大紅蠟燭滋滋響,黃興忠象只狗,裹著被,縮了還想縮,困頓得卻睡不著,陳梅梅睡得格外瓷實,實在冷得打顫,黃興忠只得下來,看一眼陳梅梅,長髮如瀑布散著,他只得另外抱一床被,往沙發上一放,也不再理她,鋪一床,蓋一床,斜斜地象狗一樣,蜷縮著鑽進被裡,側身朝牆,閉上眼,半天睡不著。
吃飽喝足的陳梅梅,心無旁騖,鑽進嶄新的被子裡,愜意地不到五分鐘,疲不可支就睡著了,拉風箱一樣的鼾聲就響起了,硌牙,還放響屁,一夜無夢。東方雞叫時,甚至有一抹紅亮在東方,伸了個懶腰,跳下床。
黃興忠並沒有睡著,側翻著身,雙手捂耳,往被裡縮。
“喲,好有志氣噢,凍成那個鬼樣子,瑟瑟發抖,還在堅持,祝賀你,繼續!”
叭!黃興忠把被摔打在沙發上,“你這欠打的老孃們,你要幹什麼?”
“什麼不幹!”她撅腚蓋上蓋子,跳上床。
黃興忠呆了:嘿,嘿嘿,這是蹬鼻子上臉!
直到太陽重新把這個世界喚醒,起來,洗臉,漱口,踢踏有聲,節奏,新生活節奏,在初春和煦中,然後,她看看蜷縮在沙發裡的黃興忠,笑噴了,“憨熊!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我好羨慕呀,還是沙發上睡著舒服!”,她甚至是哼著當時的《漁光曲》,掄起大掃帚,在打掃庭院。
狗日的,還不知疲倦嘞!有她真好!至少不會驚悚夢到父親死得恐怖,這聲響,是一種欣欣向榮的景象!
“喲,這可使不得!”莊惠英一邊扣著外衣釦子,一邊說,“閨女,你這是幹什麼?”
“這滿院子垃圾,我實在是看不慣!”
“昨夜睡得好嗎?”
“挺好的!”她一臉桃花紅,她知道婆婆問的是什麼。
“興忠還沒起?”
她一臉笑容搖搖頭。
黃興忠好像被不安分的老鼠騷擾一樣,在那扯不斷,理還亂的鼾聲中,一夜雲裡霧中游走,在近乎瘋癲的噪音中,一夜無眠,天近大亮時,才睡得如同死豬。
第7章:
1
林琳不置可否,讓李墨香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兩個當事人,隻字不提,捱到1915年最後兩三天裡,陳嘯虎一聲不響,突然把林琳送走,臨到吃飯時,碗筷子擺好,也不見林琳的蹤影,看見陳嘯虎從樓上下來,一搖三晃。
“林琳呢?”
“她回家了!”
“回家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把她送到土木鎮上,她搭順便車回去了,這會兒應該在西涼城!”
李墨香錯愕看著兒子,一臉問號:你怎麼能這樣做事?為什麼?
“媽,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只是同學!”
“僅此而已嗎?”
“是!至少目前是!”
“那你帶她回來幹什麼?讓我們空歡喜一場!你傷人知不知道?還有發展沒有?”
“不曉得!我怎麼就傷人了?”
“問問你弟弟妹妹!”
陳夕紅不在,他的眼光,在他們臉上掃掃:“是這樣嗎?”
“我以為我們很快就能喝到喜酒,以告慰我爸在天之靈!”弟弟一抱拳,“我以為你是我的榜樣,可惜了!”他攤攤手,搖搖頭。
“你也這麼看?”陳嘯虎轉頭問二妹妹。
“你很浮躁,你是這個家頂樑柱,我們還擊無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