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種事,真是倒黴!他得罪了什麼人吧?”
“不可能,一定是見財起義!”
“那林梅怎麼就無端端不見了?是不是她勾結外人……?”
“你那張嘴,能不能別胡扯?那人我又不是沒見過?模樣也好,人品也罷,差不到哪兒去,她不見了,有可能還活著,只要她活著,這事早晚都能知道!”
“聽說店鋪裡被洗劫一空!人心隔著肚皮,誰也猜不透這裡頭的事,人哪,不能那麼張狂,有命掙,你還得有命花,黃家完嘍!”那笑容從皮肉間溢位來,比水流歡快,他知道:未來他才是黃花甸子主宰,他竟然在心中盤算要收黃家鋪子,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莊氏,另一個不諳世故的毛頭小子,只知道花錢不會掙錢的主,能有什麼未來?
“那你說:咱春鈴還能嫁給黃興忠嗎?”
“先不要有態度,省得人家說咱落井下石,走一步看一步吧!要黃也得讓黃家大院人先說出來!”
平時裡深居淺出的莊惠英,聽到這個晴天霹靂的訊息,看見兒子蓬頭垢面,手上身上還沾著血汙,見兒子直直撲倒自己面前的雪裡:“媽,我爸沒了-----”肥胖的身子搖晃兩下,任憑兒子爬在她腳下哭,她沒有動。
這時警察小劉走下來,“你是黃太太吧?”
“我是!”
“黃先生在西涼城遭遇不測,我受警局廖隊長委託,對於黃先生的不幸,深表同情,現請你立刻動身,前往縣城處理黃先生後事,我們警局,將盡快破案,希望你們節哀順變,也希望您能提供更多有關黃先生的事情,力爭儘快破案!”
“謝謝你,劉警官!”她拉起黃興忠:“起來!黃安,黃安!”
“哎,太太!”黃安正在給馬飲水,應著聲就出來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這黃家的天不就塌了嗎?他將來何去何從?後脊背發涼。
“你去鋪子裡,把大掌櫃的楊堅強師傅叫來,我們商量一下!”
“哎!”他卻走過去,拉著黃興忠,“少爺,起來吧?”淚水已經噙滿眼眶。把圍裙解下來,一臉陰沉。
大約中午一點多鐘,黃安趕著馬車,拉著黃鶴松的遺體,到了西門口,這時,太陽已經從灰灰的雲塊中,擠出半個臉來,悽楚黃暈的光,散散投地上,在西門口那兒,聚集著黃花甸子男女老少,誰也不說話,另一輛馬車上,跳下來黃興忠、莊惠英、楊堅強也從車轅上跳下來,早已準備在那裡的一班嗩吶,就昏天黑地吹起來,嗩吶細細的哭音,一步三嘆,撩人心魂斷人腸,嗩吶前迎,黃安步子走得很碎,一身素縞,長長拖地,黃興忠趕忙小跑幾步,立在車前,“老爺,慢著點,咱到了黃花甸子了,回家了!”這是黃安的聲音。嗩吶後隊便前隊,一路吹吹打打,這就從西門進來了。
黃姓近支親族,紛紛往黃家而湧,黃鶴松這一支,四代單傳,當黃安把馬車停在門口,門前人山人海,楊堅強進退不是,雖說黃鶴松沒有親近的,但黃姓在黃花甸子,屬於名門旺族,這一門裡,能幫助的人太多了,根本倫不上外姓人插手,黃安也一樣,當十二個人抬著黃鶴松遺體進門時,嗩吶象爆米花炸裂由低沉哀婉轉向高亢激越……
梁一紋知道這件事情,是在早上八九點鐘,她看不到黃興忠,也不知道怎麼辦,是周興池老師向同學們透露這一不幸訊息的,不一會兒,她的臉頰燒得厲害,思緒也陷入渾沌狀態,她不知道這個駭人聽聞的訊息,對她意味著什麼,眼前一片迷茫。
史春鈴很快聽到這個訊息,她不知道怎麼辦了,二哥也沒有告訴她,好容易捱到五點多,太陽早已掉進迷惘裡,她和響鈴才坐著家裡馬車,全身痙攣往黃花甸子去,天氣乾冷,她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亮子哥,那事是真的嗎?”她嚇壞了。
“是真的,屍體中午拉回來了,聽說明天成殮!”
不知為什麼,史春鈴哆嗦起來,一股涼氣倏地從頭漫到腳底下。
“三小姐,你要不要繞兩步去看一眼!”
“不去了吧,你知道我這人膽小,看了我怕夜裡會做惡夢!”
“你可真逗,人死如燈滅,你真以為人死就變成鬼,來……”
“快別說了,嚇死人了!”
“你遲早要到他家去,說不定,用不了過年,你就嫁了!”
“不會的,怎麼我也要把學上完!”史春鈴心驚肉跳,天漸漸黑了,車子還在搖晃,狡猾的狐狸,正在某個她並不知曉的地方,悽泣地叫著,“咕咕-----”聲音長而大,狼也在另外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