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玉秀,她爸是鎮長!”
“真的假的?鍾澤女兒?”
“這個我不清楚,學校里人都這麼說!”
“噢!你去吧!”史健久坐下去,若有所思盤算起來,擰捻下巴上本來就稀疏的兩三根鬍子?天上掉餡餅了?要是真能那樣,我老史家祖林可就是冒青煙了,離興旺發達就為時不遠了,黃花甸子舍我取誰?總有一天老子就改“黃花甸子”為“史花甸子”,憑什麼他老黃家就壓我老史家一頭?不!更名為:史家溝!雄心萬丈,象火苗在胸中燃燒。
隔個三,差個五,就到了年,鎮子上熱鬧起來,各種買賣多起來,黃興忠十二分不願意,跟在莊惠英身後,生怕遇見熟人,低垂著頭,他們在等白金枝,然後,坐著黃安的馬車,去磨盤山陳家,但白金枝遲遲沒有露面。
“媽,我不想去陳家!”
“放屁,我告訴你,趁早給我斷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陳梅梅不好嗎?城裡那些長腿細腰女,你能養活得了?咱家現在是個啥情況,你不知道呀?天塌了!孤兒又寡母!”
“那你也不能給我娶個男人婆!”
“少爺,其實陳姑娘人不錯!”
“黃安,我給你說,你少說話,你什麼眼神?你到底是哪頭的?”
“少爺!……”黃安急得不知說什麼好。是呀,他什麼時候也能正大光明娶個女人回家,想到這,樂呵笑出聲來。
“無端端的,你笑個屁呀!”黃興忠跺他一腳。
“你少給我耍滑頭,你的那點小心思,我明白得很,你不要心存幻想,我還告訴你:等你娶了陳梅梅,你就知道:你老媽一番苦心,史家人正在磨刀霍霍,你爸在世時,他們受過一些委屈,你和三丫頭的婚事,是你爸生前和史健久定下的,你爸這一走,他翻臉就不認人,翻臉比翻書都快,要是你爸還在,他就前恭後翹,還敢悔婚?那是你爸手中的發麵,要怎麼捏,還不由你爸的性子?論這兒,他史健久騎馬都攆不上你爸!西涼城中的黃記雜貨鋪,馬上就成了史記雜貨鋪,他這是要幹什麼?”
“不會是原址吧?”
“恰恰就是原址!你爸才走幾天?他就迫不及待跳出來,他這是要幹什麼?山中無老虎,猴子要稱霸王,你不知道呀?陳家丫頭虎氣,得讓她帶著你,重振老黃家昔日之威名,他之所以牛氣,他有兩個兒子,我們黃家四代單傳,本指望你姨能夠承載這個重任,想不到是這樣結局,陳姑娘腚盤子大,能生,李濟通師傅說:你將有三男三女!”
“算命打卦,一肚子瞎話。你就聽他瞎吹吧!他咋不給自己幾個兒子指點迷津呢?”
“你知道人傢俬下里沒指點?”
“反正我不會喜歡她!”
“由不得你!”
磨盤山其實並不遠,出了土木鎮,七八里地,沒有什麼好路,顯得有些荒涼,那裡石頭顏色是青灰色的,有時,在路上還能看到拉石頭的人力車或牲口車,大約不堪重負,走得都很慢。
“黃太太,還有一二里就到了!”白金枝對莊惠英說。
“不急!”
黃興忠無語又無奈。他知道:從今天起,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得接受陳梅梅。陳不但不是小腳,而是五大三粗,比他還高上一塊。
也就一袋煙的功夫,在白金枝指引下,也就到了。
陳家住在磨盤山腳下,房子是石頭壘成的,除了主屋,還有三間東屋,三間西屋,沒有院落,門前有三棵樹,一棵泡桐,一棵皂角,另一棵是桃樹,他們的馬車到的時候,一個陌生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迎出來,他身後跟著個差不多年齡的小腳女人,“來了,白家妹子?”
莊惠英是見過世面的,立刻迎上去:“不好意思,來晚了!”
“沒事!”男子看看太陽,“梅子在家裡,我們進去吧!窮鄉僻壤,比不上黃花甸子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