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孩子還沒有長大,最大的陳嘯虎也不過十七歲,在縣中學上學,虎父無犬子,這話很多時候不正確,無論是外形,還是脾氣,這父子倆都有著天壤之別,父親虎背熊腰,兒子細細長長,脾氣更不用說,父親虎虎有生氣,兒子陰鬱著,落落寡歡。
黃安看著她,這女人雖比他年長,經過風,歷過雨,依然那麼好看,他愣愣的,看得牛拉車走了好遠,他還在那兒看。
“傻子,你的牛車跑遠了!”女人“嘻嘻……”笑出春水的歡快。
“那----那----那我去了!”
“真是個瓜娃子,天生的土頭木馬!跟他老子一樣!”
他追著牛車,一跑小跑,“籲,吁吁----”在牛頭上甩出一鞭子,牛“哞-----”一聲嘶叫,站住了,他拎著一捆柴,小跑幾步,見李墨香還在門內波瀾不驚坐著,“噗----”把一捆乾柴,往女人腳下一丟:“你剛才叫我啥事嘞?”柴從高處墜落,撲起塵土,直向女人的臉,女人掀起襖,把臉蓋住,女人的東西,在布衫裡,象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不安分搖晃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女人咋咋呼呼,用細長的手臂,驅趕著塵土,不慍不怒,“你姐叫黃鈴對是不對?”
“你怎麼知道?”黃安不解。
“她有婆家了嗎?”
“沒有!你想幹嘛?”
“什麼都不幹,回去吧!”
黃安是希望她還有事,就這樣?“有病!”嘟囔一句,轉身就走。
“沒病,健健康康的!你的柴草!”
“不要了,送你吧!”
“怎麼不說話?”史春鈴毫不客氣在黃興忠腳上踢一下,“離皮離骨幹嘛?”車搖晃,那代表著流溢青春的肉身,也在搖晃,像一池春水。
“我願意!”
“屁很臭,你願不願意聞?飯香屁臭分不清?你這種不識好歹的人,就該把你扔路上,晚上也到不了城裡,夜裡還得遇到狼,最好能把你啃個遍體鱗傷!”
“你是多管閒事多吃屁!你這張嘴跟刀似的,咋這麼歹毒?”
“黃興忠!”史春鈴有些暴跳如雷。
“不用那麼大聲,我聽得見!”
“我爸真是眼瞎,怎麼看中你,把我許給你這樣人!”
“不用抱屈,我壓根兒就不會娶你,放心,那是家裡人在胡鬧!我會勸家裡人放棄,我有梁一紋,不會糾纏你!”
一路上誰也不說話,聽著馬蹄硬硬的聲,一路到了西涼城,聽得見人語馬嘶,汽車聲。
梁一紋這個名字,象一根刺,深深扎史春鈴心裡。他竟然敢這樣藐視我?不行!想梁一紋,門都沒有,除非我不要了!她陰鷙笑了:做夢想吃屁幹,門都沒有!
“三小姐,到了!”史亮叫停了馬車,十字大街,雖說夕陽還高高吊著,但傍晚寒氣逼人,車子還未扎穩,黃興忠撫一把臉,就斜斜跳出了車子,一抱拳,“史兄弟,後會有期,謝謝你,再見!”
“個狗東西,沒有我,你能坐馬車?”史春鈴吐口唾沫。
寒氣有些逼人,但黃興忠還是興沖沖,準備著先到父親的鋪子裡洗把臉,拾掇拾掇,吃點東西,就可以見到可愛的梁一紋了,想到這,步子有些誇張,心花在怒放。
史春鈴張張嘴,沒有吐出一個字,跺了一下腳。
“三小姐,天冷,你還是上車吧,上你大姑家吧!”
“白眼狼,小沒良心的,等著吧,看有一天,我怎麼收拾他!他剛才是說了‘梁一紋’?”斜斜吐口唾沫。
“不知道!”
“你是驢還是豬?”
“那我情願當驢!”
“為啥?”
\"豬壽命短,驢壽命長!好死不如賴活著!“
黃鶴松穿著狐狸皮大衣,端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喝著,有些焦急向外面張望,在櫃檯前來回踱著步,時不時有人進店,買日用百貨,諸如牙粉、香胰子,鹽、麵粉、米……
“晃什麼香油?該來的一定來!”女人三十來歲,身穿貂皮大衣,紅色狐狸皮帽子,“許是上哪兒野去了,也未可知!”
“胡說!他還是個學生!”
“學生?他要不上學,早娶妻生子了!”
“這我知道,親事我已經給他定下了,黃花甸子史家三小姐!”
“你不怕葛針扎手?”
“不怕!沒金剛鑽,我敢攬瓷器活?”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