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個電話。
汪天培心情好極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長舒一口氣,窩囊了這些年,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回,原來還可以這樣和日本人說話,日本人要求太苛刻,我給過你們城防圖,保護不好能怪我?看來一直有人盯著他,是什麼人?力行社?亦或是共產黨的打狗隊?至今都搞不清,電話鈴聲如同暴風驟雨響起,他驚悸地看著電話機,半天不動,任憑鈴聲如水結束通話,站起來,正要去洗臉,那該死的鈴聲,又陰魂不散響起,看來不接的策略是不對的,極不情願走過去,抓起電話,清清嗓子,儘量使自己情緒平和:“喂?那位?”
“汪大秘,”
這聲音既耳熟又討厭:“你是跟屁蟲嗎?話不投機半句多,你交待的事情我無能為力,要怎樣,你掂量著辦,什麼樣後果,我接著 !”結束通話電話,死豬不怕開水燙,他舒服往沙發上一躺。
陳仲秋瞅著斜陽,焦急往縣城方向望去,望眼欲穿,望得有些絕望,焦急來回走動,象熱鍋上螞蟻,夕陽迷糊,沒有秋風蕭瑟,只有秋葉飄凌,這時,張志清卻象一匹瘸腿馬,亦步亦趨,小雞啄米往前跑,一邊這樣跑,一邊跳躍招手:“大……大是大隊長,有重大……重大情況匯……是彙報 !”唾液呈傘狀噴濺。
鐵牛不緊不慢在後頭松著。
“什麼情況?”眼光跳過張志清,問鐵牛。
“學校從外地聘請的日語老師 !”鐵牛稀鬆平常的口吻。
“我……我不這樣認為,我總覺著……這裡頭有貓……貓膩 !”
“我不這樣看!”
聽到汽車的響聲,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我……我去報是報告……”張志清喜歡錶現。
“你一個嘴瘸腿瘸的人,屁都放不響,一邊去,臭顯擺什麼?”李六是個愣頭青。
“鐵牛,你去!都給我精神點,誰要是給我捅婁子,小心我起他的皮!”一個個學著隊長,戴正帽子,扣好釦子,拽拽衣服,立正站好。
“日本人下一步意圖很明顯:就是要進攻並佔領神州,開啟京師的門戶,要守住神州,幾乎不可能,麻生聯隊將分四路閃擊神州,如果門戶一旦洞開,日軍將長驅直入,首都不保!”
“中央什麼意見?”史鳳揚把熱水遞到梁一紋手中,扭過頭,“玉秀,你也坐下 !”
“日軍之所以有恃無恐,是他們掌握了制空權 !”
“你是說連腳機場?有人已經在琢磨這事,只是他們力量太過單薄,不足以勝任這個光榮而又艱鉅關乎整個神州保衛戰最重要一環的戰鬥 !”
“啊哦?有這樣的人?哪方面的?”梁一紋有了興趣,“說來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