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三炮意見正確,鎮長天生膽小,老嘍,足不出戶,大部分指望郝主任,忙得過來嗎?我們怕他個鳥,黃興忠再厲害,這日本人腳才踏到縣城,就嚇得屁滾尿流,咋地?佔他的窩,他能怎地?佔,多大個鳥事,要我說:你這大隊長當得窩囊,凡事請示,凡事彙報,你就不能做一回主?我看上次那個從縣城來的日本女人,對你就讚賞有加,就算在天上戳個窟窿,又能咋地?咱聯防大隊是吃素的?”劉鐵牛豎起大姆指,他這番話,就象鐵扇公主的芭蕉扇,呼扇的火焰山上烈火熊熊,“這二年他媽的撐死膽大的,餓死他媽膽小的!”
王柱子也跑過來,太陽恍惚,影子般重疊,他的槍掛在胳膊彎裡,“大隊長,你可要想清楚,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聽他們胡咧咧個啥,鎮長不恨黃興忠?不說別的,就那五百大洋,就他敢不給,再說,鎮長年輕喜歡的白巧珍,不是他嫁給了老光棍黃興德?恐怕鎮長把他放在嘴嚼巴嚼巴嚥下去的心都有,可是鎮長為什麼就慫了?他的兩個兒子,一個佔據西涼,另一個佔據龍澤,惹得起嗎?老張,你來!”
“叫叫我啥啥吊毛虯虯事?”張志清正在嗑瓜子,槍放牆根。
“劉鐵牛這狗東西,唆鬼上吊,慫恿咱大隊長佔黃興忠的家,你說佔得佔不得!”
陳仲秋臉色陰沉,上嘴唇咬著下嘴唇,斜著眼看張志清,其實張的話無論出其左右,都一文不值,他也不會採納,他有了自己的主意。
“大隊長,鎮長怎麼說?他必然多熬幾個太陽,且幾十年與天、地是地、人鬥,經是經驗老道,這無是無疑與是與虎謀是謀皮!單是無霸,就就是前前車之之鑑,咱咱如今有吃有喝喝的,惹是惹那馬蜂窩幹是幹甚?”
“我要是惹了呢?”陳仲秋皮笑肉不笑,走過去,摸摸張志清頭上稀疏的幾根毛,突然撕扯起來。
“哎喲喲………疼!疼死,哎喲喲……”
陳仲秋伸出舌頭,舔舔嘴唇,放下,拍拍張志清頭,“滾,滾一邊去,你他媽就是要飯的命!寧可餓死,也不作死!”正準備踹他一腳,張志清泥鰍一樣逃開了。他扯了一片樹葉,放進嘴裡嚼著,“兄弟們,日本人來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聽我的,全體集合,誰也不準落下,誰也不準裝慫,今晚我們就進駐黃家大院!”
“徐---徐徐----”陶醉鼓起豬屁股一樣的腮幫子,邊吹邊招手。
郝漢騎著腳踏車從外面進來,車子就紮在門口,“天都這會兒,還集合隊伍幹嗎?”他皺皺眉,一臉不耐煩,他對陳仲秋越來越反感,悔不該當初,這是引狼入室呀,有時候陳仲秋還真不拿他這個自封的主任當回事,凡事喜歡越俎代庖,尤其是中小隊長任免,他要提拔的人,竟然直接被陳否決了,說他提拔的人,沒有全域性觀念,更沒有工作能力,不適合做隊長,除了鎮長的命令,其他人的話全部陽奉陰違。
“郝主任,有些任務不好直接對你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別煩了,你還是掌控全域性吧,有我在,郝主任放一百二十個心!”
“你………?!”郝漢指指他,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出鎮公所大院。他返回辦公桌前,拿起檔案,往牆上一摔,“我掌控他媽個屁!”
“兒子,不要和他計較,等著吧,他在找死,不用我們整他,惹黃興忠的結局是什麼?別以為他舔了日本人香腚,日本人就會重用他,那是他太膚淺了,黃興忠去哪兒?他不知道?這是全身長滿慧根的人,做商業,做成傳奇,聯合官府,滅了單氏,做了官府想做而未能做的事,這樣的人誰惹誰死,我不恨黃興忠?比任何人都恨,可是我為什麼退而求其次,我的能力有限,我們父子加起來也鬥不過,與其鬥不過,不如………”郝百聲拾起地上的資料夾,並拍拍灰塵,“一個沒有根基的人,你和他較什麼真?”陽光散了,像摻了很多水,如此稀薄。想想這些年,無論是黃興旺還是鍾澤,結局都一樣,比起他們來,陳仲秋的確就是個跳樑小醜。
“難道我們就什麼不做任由他胡來?”郝漢咽不下這口惡氣,“這他媽就是小人得志,一開始連他媽一口吃食都沒有,奄奄一息,是我憐憫他,他才有今天,這就是他媽的《農夫與蛇》的故事,而我做了那個至死都不明白的農夫,我蠢透了!”
“有點兒城府好嗎?初一已過,十五還能有多遠?”那笑容讓郝百聲雙腮抽動。
陳仲秋騎在腳踏車上,春風得意率領他的聯防隊,浩浩蕩蕩開拔到黃花甸子,從小西門一進去,他覺得如入無人之境,許多人走得好好的,一看見他們,就跟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