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來龍去脈(2 / 3)

小說:北門老槍 作者:北風2024

宣洩的江水被高高託舉,又被重重摔下,粉身碎骨,飛花碎玉,鷹嘴巖上,流動哨有三個人,他們用單筒望遠鏡,俯看遠江,遼闊夐遠的江面,百舸爭流,漕幫象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些在浪花裡討生活的人,或衣衫襤褸,或打赤膊,古銅色的肌肉,在太陽下,象烤鴨烤鵝,一茬漁民一茬蝦,螻蟻掙命,為名聲所累,為衣食所困。

破曉時分,朱克定有些鬼鬼祟祟,躡手躡腳,貓著腰,拉開房門,在走過沈仲田門口時,故意在他的房門上拍兩下。

這傢伙也許睡不踏實了,沒有酒的日子,對他是一種折磨,果不其然,敲門聲未落,象火燒一樣,從床上彈跳起來,“誰?誰?叫什麼魂?天這麼黑?到哪兒了?別招惹我,沒睡夠呢,誰招惹我,跟誰急!”話可以說得張牙舞爪,人卻象只大馬猴,穿著大褲衩,一隻腳伸到地上鞋裡,鞋頭這樣,腳頭卻那樣,勾著鞋跟,鞋象風雨中一隻飄搖的小船,打著擺,找不著北,“哎喲,我日他祖奶奶!玩洋!”另一腳卻大叉子叉在地上,找半天,才找著鞋,“誰他媽缺德帶冒煙,嬲老子!”拉開門,通道里燈火通明,天就要亮了,卻看不見人,一扇扇門死死關著,他走到盡頭,沒有看見什麼人,卻聽見下面梯子上有腳步聲,“狗日的,藏著貓膩呢,要避開你家沈二爺,門都沒有!”他聽到的腳步聲正是朱克定在鐵板上跺出來的。

鯊魚號乘風破浪,像箭一樣刺拔著水花,晨鳥逐浪歡飛。

曹瑞成瞞著所有人,把三罈子女兒紅送上了貨艙,他在橫江碼頭的漁水村有個相好,叫俏玲瓏,據說其人唯美,美到讓人咂舌,自然閱人無數,對一般人不理不睬,對於出手闊綽的曹二少爺,卻另眼相看,她有一條畫舫,天一擦黑,就會象條泥鰍,從橫江碼頭,遊弋出江,象片葉子,在淺江水面上飄個飄呀,紅粉紗幔在一盞汽油燈前招搖,琴聲,勾魂的聲音飄過來,象遊蕩的靈魂,在尋找歸宿,琴聲咿呀成曲,一般人聽不懂,也不想聽懂,但那纏綿的勁,撕扯不清的糾結,在心靈激越,一般人只有耳福,沒有眼福,更談不上一親芳澤,傳說,豔名的傳說,招蜂引蝶,一塊大洋掉在水裡會叮噹,扔進畫舫,是落在桶口,下面有個棉墊子,聽不到任何響聲,桶滿心不滿,常常讓那些飄在江上的人,急得搓破雙腳,象大馬猴騷情時,抓耳撓腮。

俏玲瓏有個貪嘴的爹,有酒即成,他是一塊橋板,雖朽不斷不裂,踩上去軟軟如繩,讓人心驚肉跳,這是一道門坎,不從他這兒過,你離消魂還遠著呢,除非你是隻不偷腥的貓,男人飄泊在外,心早已經浮躁羶癢,那種癢在心裡,夠不著,?不著,那個難受,不是病,象病比病更折磨人,問天下男人,幾人能扛?何人不醉?酥癢在皮肉裡,你忍不住,越抓越癢,有點兒越渴越吃鹽的意思,寂寞太長,相思太苦。

琴聲宛如一把把黴透的米,被撒進江裡,幽怨加上憤怒,還有幾多無奈,失意,苦悶,釀成酒,聲音象個醉漢,跌跌撞撞。

俏玲瓏是撫琴高手,時而蒼涼,時而激越,聽進去的人心潮澎湃,聽不聽去的人覺得覺得那是小女人故意那樣:附庸風雅。

曹瑞軍心糙,就聽著煩,“什麼鳥東西?有什麼聽頭?一遍遍都一個腔調,劈了那玩意兒,能燒幾大壺茶,喝著解渴!能蒸一鍋饅頭,三五個人吃得不要不要的,我操,操這個小婊子,費那神幹甚?”

曹瑞成心有縫,聽得七葷八素,時兒拍案叫絕,時兒低吟長嘆,時兒破口大罵,時兒朗聲大笑。這裡頭會有那麼多道道?曹瑞軍不相信。

朱克定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些酒藏什麼地方,小十五告訴他的,但那一大堆貨,日本人東西藏哪裡,要找,很費力氣,上這些東西時,是日本人,從外觀看,箱子一樣,曹修德親自登船,親自為日本人披紅掛綠,那些裝卸貨物的小工,和日本人同進同出,魚龍混雜,且這些小工朱克定大多不熟,臨時招募,不讓任何人插手,朱克定雖站在甲板,也不能靠近,這是曹修德按照日本人的意思在辦。這是在防著內鬼呢,看見朱克定在嗑瓜子,曹修德斜斜走過來。

“克定,你別往心裡去,這都是他媽的日本人出的夭蛾子,他們連我也不相信,為了自證清白,我也不去,管你奶奶個x怎麼哆弄!”曹修德一邊罵日本人,一邊往朱克定跟前湊,“他們誰都不相信,連自己人都要防,這再出事,就只能他孃的怪自己!”

朱克定想到這一細節,笑噴了,老東西,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誘沈仲田是第一步,這老小子噬酒如命,沒有酒就焉了,他就是一根攪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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