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木澤來幹什麼?”
“收集情報,主要是軍事情報。還有一批情報員聚集清仁府,任務不同,分工有側重。除了他,還有長谷川天一、高橋志浩等五十餘人。”……
兩個小時以後,夜更加寂靜,山口木芹站到那條小巷子裡,拍拍胸口,現在還在心驚肉跳,看一眼堂本木澤住的地方,溫柔的燈光亮在那裡,淚水一下滾出眼眶,如果這個男人接納了她,也許會是另一番風景,但堂本偏偏就那樣一回,讓她的生命有了拐點,出了巷子口,大街上人來人往,她招輛人力車,屁股一坐上去,後脊背就發麻。
毛三春朗聲大笑,“真有你們的,這就是我們常說的:要善於鬥爭!拿下山口木芹,就等於我們有了千里眼,順風耳,這會減少滄海一粟同志的許多壓力,當然,山口這個女特務,從此會更加小心,可見戴主任發明的冰上蓮花,讓敵人毛骨悚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個戴雨農,別人稱他為‘中國的希姆萊’,決不是白給!神州站要是知道你們冒用他們的名號,還不得氣瘋?是不是也要讓他們分一杯羹?”
“這杯羹端到他們面前,他們未必看得上眼,他們會嫌棄量少、羹寡,他們一向自視正統,又有美國佬的全套刑偵裝置,他們會相信我們的情報來源?”錢大華坐下去,大口喝水,“這是不是也應該通知尤副書記、何委員他們?”
“不僅要通知,還要快,劉崑崙他們一行人已經到達菱角鎮,根據他們的分析判斷:菱角鎮交貨的可能性比較大。菱角鎮距離橫江碼頭不過七里地,遠離警察的視線,既能遮人耳目,且能避開各方勢力爭奪,日本人為了保證物資安全,菱角鎮是首選之地,無論陸路、還是水路,都可以繞開那天成的鬼頭刀十三鋪,黃金嶺、杜培聲勢力範圍雖然可達,但日本人也許會提前下食,甚至可以請兩位青幫大佬幫忙,杜培聲也許不稀罕這仨瓜倆棗,黃金嶺就不一定了!”
“不是說鯊魚號上有我們的人嗎?”林劍春放下槍。
“至少目前還不是,但他可以信任,提供足夠的情報。”
史鳳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恨鐵不成鋼的妹夫,會成了日本人的急先鋒、馬前卒,他所苦苦查詢的日諜,竟藏妹妹家破舊的閣樓裡,一條大魚就從他張開的網邊溜掉,這太可怕了,遠遠比共產黨更可怕,如果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也許會抽絲剝繭,找到他們,一步之遙,功虧一簣,他時常捶胸頓足,妹夫結結實實做了漢奸,其罪可誅,雖遠必誅!
烏白和錢牧寒包括神州站站長李大志一些人都在等他,可是史鳳琳知道這些人全是在翫忽悠,所以他不緊不慢,在綠月牙對過的四馬公司二樓上,這些官僚聚齊一堂,一個個談笑風生,看上去活得自在逍遙,時不時爆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這些人幹事不行,內訌很有一套,扯閒篇一個頂幾個,日本人不再是厲兵秣馬那樣簡單,而是橫衝直闖殺向人群,而這些掌管著國民政府要害部門的官僚,還在一起說官話、套話,以此為樂,史鳳琳站在臺階上,聽見那些笑聲,恨不得上去把他們一個個踢下樓去,黨國命運如此堪憂,而這些人閒裡偷忙,還在狎趣,何等無聊。比起曾經咬牙切齒地恨,比起黃興忠他們,這些人狗屁不是,指望這樣一群人報國,國將不國,想起黃興忠,他現在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輸得很慘,黃興忠就象一陣和諧的風,時不時吹進他的心田,了不起!他要堅定地豎起大拇指,為這樣自覺自省的草民點贊。或許不合正統,甚至有的想法太過幼稚,但位卑不忘憂國的精神,不正是樓上這些高談闊論人所缺少的嗎?他們長期佔據有利位置,卻在其位不謀其政,誤國誤民,那一刻,他的心涼了,與這些人為伍,他感到可恥。
“喲,喲喲,我們的專家怎麼姍姍來遲?是否溫柔鄉里沒睡醒?”李大志張著大嘴,迎上來,“聽說你家嫂子即將首產,可喜可賀!”一臉揶揄的表情,伸出的大手,閃在那兒。
史鳳琳擦身而過,錢牧寒忙站起來,“各位都不要說笑了,歸正題,我們請我們元老級專家給我們談談他們那個諜報小組的工作,史老兄,來吧,坐下,小汪,給倒杯水!”
姓汪的磨磨蹭蹭,好不樂意,“憑什麼每次都是我?”
“說什麼屁話!是你就對了,這是你的光榮!當年鳳琳跟國父鬧革命時,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待著,等待著重修為人!對待革命前輩,要有禮有節,這樣的機會並不多,能夠碰上更是少之又少!”錢牧寒對猶豫不決的小汪揮揮手,“去吧,去吧,太缺少歷練了!”
四馬公司表面上是一家經營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