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見秋道，“你都跟了我五年，卻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對不住，秋總。這段時間我······”
“理由不重要，結果才重要。”南見秋的眼裡彷彿射出一段寒光，讓劉東越發心涼。
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時，南見秋又問道：“你太太如何了？”話是如此，語氣卻不帶一絲關心。
劉東如蒙大赦，感激地回道：“謝謝，還有一月就出院了。”
“將剩下所有的費用匯總下，我簽字，去財務直接報銷。公司這邊暫時不勞你費心了。”南見秋看了看手錶道。
“秋總，我······”劉東眼淚幾乎都要掉了下來，心中懇求著，卻不敢開口。
跟南見秋做事這幾年，對他的為人也有所瞭解：寧可有能力地跟他對罵，也不能向他求情。因為哭著喊著，只會讓他看不起。
他定了定神，說道：“明天便是月底，我想站好最後一班。”
“辛苦了，出去吧。”說完，南見秋從桌下抽出花灑，來到窗邊澆花。
劉東也不知道怎樣離開董事長辦公室的。
他剛關上門，正好遇到那個倒黴的張部長。
前者臉上掛著被判刑的沮喪，後者臉上則前途未卜的擔憂。兩人對視一眼，一曲同病相憐傳入彼此心中，真可謂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個進去拿報告，猶豫著是否要和獵頭聯絡下家。一個則回到他所在人事部，對著電腦和電話，繼續篩選人選。
下班時間早就過了，劉東看了一眼手錶，晚上十一點。連平日一直以工作拼命為榮的小周、小劉、小丁他們也已回家了。他看了看身後著名書法家吳道子先生所書的“唯才是舉”四個大字，暗暗苦笑。
相比之下，他的辦公室比董事長辦公室富麗堂皇的多。整個房間將近五十平米，東南角落還有一座假山，不斷噴著泉水。除了他以外，還有五人。
如今，這樣的工作環境，只剩下明天最後一天了。而那些他引進的人，在他離開之後，又不知會做如何感想。若非還要去陪生病的妻子，他今天就想睡在這裡。
劉東今年三十五歲，自畢業後將近七年時間裡，他一直處於一種辭退公司和被辭退的階段。不是他看不上人家，就是別人嫌他眼高手低，沒過幾個月將他辭退。
他痛定思痛，來到正蓬勃向上的帝雲公司，跟隨著南見秋“浴血奮戰”，最終媳婦熬成了婆婆，成為了部門長。雖然壓力很大，但他覺得自己能夠為公司不斷輸入新的血液從而推動公司的發展而有成就感。
劉東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人事部，又看了看董事長辦公室——燈還亮著。他依依不捨地走出大樓，向剛剛換班的前臺打了聲招呼，便來到停車場。
他剛發動汽車，車燈沒亮，試了好幾次依舊如此。他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方向盤上：“見鬼！”
天江作為大都市，即便再晚，依舊燈火通明。儘管如此，車燈壞了是個大問題。
因為明天還要博一把，車是少不了的。到時候萬一遇到什麼合適的人，直接把人拉上車帶到南見秋面前，即便來人未必入他的眼，但是若讓自己的這份執著感動到他，飯碗說不定就能保住了。
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車的形象不太好。車內有味車外髒，簡直就是車中乞丐了。沒辦法，車已經好幾個月沒清洗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