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月認為。
無論事實如何。
林懷民身為江南道首官,總督江南道事宜,負有不可推卸責任。
只他一顆人頭,憑弔百萬亡魂,遠遠不夠。
江南道總督以下,各州府長官,都水官等等,都該死!
只是身為女帝,武明月現在考慮事情開始更多往整個大武朝的大局方面想,不敢意氣用事。
她學著與兄暢聊過的帝王術,把個人情緒放下後去客觀全面的分析事情,用心去‘格’所有人,‘格’所有人與事的聯絡。
兄說過,在情緒激動的時候,不適合下決策做決定,因為主觀影響客觀判斷,容易失誤,釀成無法更改的錯誤。
普通人錯了,可能只是影響自己,影響一個家庭。
一個地方長官錯了,影響一地百姓。
而自己身為女帝,釀成過錯,可能影響到大武朝億萬百姓。
所以,武明月十分謹慎,盛怒之下,也沒有去砍誰的人頭,只是先安排人手,將賑災事宜做好再說,洶湧怒濤藏於平靜之下,不是不發,未到時候。
收到阿青來信,兄擔心自己,竟想來神龍都,後被阿青勸往江南道,並書信一封,讓自己也去江南道,以防無能狂怒女帝亂咬身邊人,遭池魚之殃。
無能狂怒這個詞,武明月想著,若是幾個月前的自己,可能真會是這種狀態,將不受控制的事情徹底推向失控。
但現在就大不一樣,一切,因為有了兄。
武明月本有親往江南道,調查真相,監督賑災事宜的想法。
現如今兄又發出邀約。
那她就更是不能不去了。
相比於兄來到神龍都,可能會因此知曉自己女帝身份,就還是趁著這次江南道之行,找機會與兄坦誠一切為好。
如此這般。
武明月將朝堂與神龍都事宜交託東方望,司空星,朱茂貞,鍾豔等心腹之臣,便擇日出發,去往江南道。
東方望與司空星,連夜送來幾張製造精巧的面具,戴上之後如同是真人一般栩栩如生,只是換了一副面容。
也是思忖著武明月此去江南道,或許要面對內憂外患錯綜複雜的勢力,哪怕武明月武道高絕,也是防不勝防。
不暴露身份,就不用置身於明處,一切會安全很多,也方便暗中調查事實真相。
……
秦政與阿青,坐蒸汽輪船一路冒著黑煙,噠噠噠沿著涇水逆流而上,來到了上次來過的平州,惹起無數圍觀民眾。
大家夥兒哪見過這種船隻啊,都是驚歎不已。
“哎喲我去,這是神馬船啊?跑得忒快了,跟被鬼攆著跑似的!”
“這比喻不恰當,鬼攆船幹嘛?要攆也是攆人啊,那就不是船跑得飛快,而是船上人跑得飛快了……我覺得應該說成是被鬼拉著跑比較恰當。”
“甭管是被鬼攆著還是被鬼拉著了,老夫是真的想要擁有這麼一艘船啊,擱河口擺渡一天能來回七八九十好幾趟,那不發了嗎?”
“真沒出息,有這麼一艘寶船,你還當船伕擺渡啊?去碼頭拉貨啊,不比擺渡賺得多?”
“我都不敢想,如果我有這麼一艘船去釣魚該有多美。”
“膽小鬼,我就敢想!另外,釣魚講究的是技術,與坐什麼船無關。”
“快看!新任知州大人的寶船!”
“知州大人的寶船,要跟那冒黑煙賊溜兒快的怪船江中碰上啦!”
“傳下去,知州大人的寶船要撞那冒黑煙的怪船啦!”
“傳下去,知州大人的寶船把那怪船撞冒煙啦!”
秦政沒想到,接替李文傑位置的新任平州知州李滄海,與先前在清河縣打過交道的五城指揮使司萬里,一起找了過來。
一番交談,不得不感嘆賢弟家族的勢力。
司萬里是他們家族的人,已經慨然赴死的老知州是他們家族的人,新過來的知州,那還是他們家族的人!
就北境而言,怕不是賢弟已經把小可愛女帝架空成‘空巢老人’。
無怪造反進度上賢弟貢獻值之大,也無怪清河縣發展那麼些時日,除了剛開始有打秋風搗亂的官吏,後面是一個不見,都被賢弟家族談過話了唄。
李滄海和司萬里,送不少東西,包括十萬兩銀票,說法是平州商賈捐的,勞煩秦政代為賑災,幫助江南道那邊受災的災民,意思很明顯,就是白送。
秦政著急去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