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月自覺語失,想解釋一下的,沒想到秦政自問自答幫她解釋了。
心裡鬆口氣的同時,又很慚愧。
實在想跟兄坦白一切,理想是一起回神龍都治理大武朝。
可坦白不了啊,兄只想造反,且造反之心在自己遊說數日情況下半點沒鬆動,越來越堅定是怎麼回事?
有時候她都被秦政說得精神恍惚,某個瞬間忘掉自己女帝身份,大有擼起袖子熱火朝天跟兄幹一把造反大業的熱血。
這事鬧的,真要自己造自己反了。
“兄請放心,有兄教我怎麼當一個好皇帝,我就是再沒有天賦,也一定能被兄調教成一個絕世好皇帝!”
“別的不容易做到,聽勸還有難度嗎?”
“兄直接把答案寫出來,我一個字不改照抄,還能拿不到滿分嗎?”
心裡暗暗想著。
武明月殷勤給親自倒茶。
“兄,喝茶。”
“噢,茶水淡了,兄在這裡等著,我去給兄換茶葉。”
......
“假如,假如啊兄。”
“如果兄是女帝,遇到一些問題,就比如......”
“前段時間,江南道有份奏議,因近幾年江南絲織品出口外邦供不應求,價格水漲船高。”
“百姓種桑的收入遠大於種稻,於稅收方面也是大有增長。”
“故此,江南道總督建議將江南道兩河流域最肥沃的稻田,改為桑田,江南道老百姓集體種桑,以供出口絲織品的需求。”
“再以種桑所得,購買糧食,總算起來,還是比種稻的收入要高,於國於民,都很有利......”
“兄覺得如何?”
武明月大著膽子,問秦政一些糾結了自己挺長一段時間,但比較敏感的問題。
這些問題很容易引起秦政懷疑,為何她會對朝政之事如此熟悉。
甚至秦政懷疑她就是女帝也有可能。
但武明月也做好了準備,一直隱瞞,謊言讓她揹負壓力。
秦政對她無比坦誠,她也想對秦政坦誠。
武明月相信,以自己‘文亮’賢弟與兄融洽的關係,哪怕秦政知道自己是女帝了,事情也有迴旋餘地。
兄一直想要造反,無非是對女帝,也就是自己有所誤解而已。
當兄知道女帝不是他先前所想那樣,而是對他言聽計從,十分聽勸且乖巧的文亮賢弟時,兄還會想要造反嗎?
應該,不會了吧?
造反能得到什麼?兄一直以來也不是對皇位有多麼執念的人,大概就是心懷百姓,為蒼生萬民而已。
那完全不需要造反,直接跟我回神龍都當個一人之下......不,與我平行的一字並肩王,內閣首輔,三公之首,賜九錫,劍履上朝......所有權力都可以與兄共享!
“兄,為,為何這麼看著我?”
武明月已經做好了坦誠一切準備,話說回來後,亟待秦政反應。
卻是被秦政突然的沉默,笑而不語盯著自己。
搞到心裡有些發毛。
透骨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原本以為自己坦白一切沒有錯,所以不會慌。
可真這麼幹了。
武明月才發現自己慌到不行。
太害怕了啊!
萬一兄跟我翻臉怎麼辦?萬一兄憤而離席怎麼辦?
萬一兄割下一截衣袖,兜頭兜臉丟在自己臉上怎麼辦?
“我,我要失去兄了嗎?”
“兄,你要離我而去了嗎?”
武明月這時候完全忘記,幾天以來跟秦政聊了許多,腦子記著,小本本也記著的帝王心術。
什麼面無表情,天威難測;什麼近乎冷血的理智;什麼不要被別人從表情上看出心裡想法,不明覺厲就會很厲害,等等。
全拋離一邊。
只是鼻子發酸,眼睛發澀,幾乎要淚湧而出的看著秦政,顫聲發問。
“這不還早嗎?才卯時,賢弟不是巳時才出發往北武關嗎?”
“再說了,為兄一路送賢弟到北武關,不還能聚幾個時辰?”
秦政微微發愣,聊著帝王之術還挺家國情懷的呢。
賢弟突然一句,轉到離別之情上,怪傷感的。
老計說賢弟是男生女相,那就連感情豐富上,賢弟也是偏向於女兒家多一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