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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福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esp;&esp;趙自牧似乎也不是想從福貴這裡得到什麼無關輕重的安慰，他只是低著頭絮絮叨叨地說：“我知道，她真的很擔心我。前些日子——就是今年八月份的事，你知道嗎？”
&esp;&esp;福貴點點頭：“略有耳聞……是拒款運動嗎？”
&esp;&esp;大約幾個月前，北洋政府要向法蘭西借錢打內戰的訊息被曝光，其令人髮指的賣國行徑就連資訊閉塞的福貴都有所耳聞。
&esp;&esp;緊接著，便是留法勤工儉學生組織了拒款運動。第一次拒款運動看似成功，實則不過是北洋政府將借款行為再一次加密，於是，留法勤工儉學生在八月發起了第二次拒款運動。
&esp;&esp;第二次拒款運動觸動到了北洋政/府的根本利益，空有熱情卻沒有力量的留法勤工儉學生們毫無疑問的失敗了。
&esp;&esp;據福貴所知，這些留法勤工儉學生不但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甚至很多參加第二次拒款運動的留法勤工儉學生都被強制遣返。
&esp;&esp;然後，九月，法蘭西北部的凡爾登迎來了孤身一人的趙自牧。
&esp;&esp;福貴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你參加了拒款運動？”
&esp;&esp;趙自牧點頭：“參加了，後來僥倖逃過一劫，但是巴黎卻也不敢繼續待下去了，於是就來到法蘭西北部避難。我娘肯定猜到我會參加這次運動，我擔心她多想，所以想告訴他，我現在還在法蘭西，並且並不準備現在回去。”
&esp;&esp;“啊！”福貴瞬間意識到，“你還想留在法蘭西，繼續參加愛國運動？”
&esp;&esp;這一次，趙自牧遲疑了。
&esp;&esp;是很明顯的遲疑，遲疑到不加掩飾。
&esp;&esp;福貴不解地看著他，像是不明白趙自牧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遲疑。
&esp;&esp;就在他準備措辭想要問一問的時候，他聽到趙自牧說：“有時我也在反思，為什麼我們會失敗的這樣徹底。後來我覺得，是因為我們的力量還不夠。”
&esp;&esp;“這個力量不是別的——我知道思想是最重要的，但是隻有思想是不夠的——‘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在一路逃亡到凡爾登的過程裡，我從未有一刻這樣深刻的理解這句話。”
&esp;&esp;“我們做了對的事，但是因我們自己太過弱小、沒有打倒邪惡勢力的力量，所以我們一敗塗地。”
&esp;&esp;“那時候我就明白了，有人去執行真理，就該有人去成為劍鋒與大炮——而這，也是我來到法蘭西的初衷。”
&esp;&esp;福貴注意到，說道這裡的趙自牧渾身上下都閃著光。他的眼中是迷茫逐漸轉變為堅定的星芒，是讓天地都為之失色的光彩。
&esp;&esp;趙自牧說：“我最開始決定前往法蘭西，就是因為我要學習歐洲先進的技術，這一點從未有過改變。”
&esp;&esp;他轉過頭看向福貴，眼底是無限的希冀與星河：“總有一天，我要讓布林什維克站在中國的大炮射程之內，讓所有人都再也不敢和我們大聲講話！”
&esp;&esp;這可真是個美好的願望，美好到福貴都忍不住順著趙自牧的希冀去暢享那個想象中的世界。
&esp;&esp;如果有一天……
&esp;&esp;福貴問他：“那你想好之後要怎麼辦了嗎？”
&esp;&esp;想了想，福貴說：“我還有點積蓄，但是可能不夠你繼續求學的。”
&esp;&esp;趙自牧頓時愣在了那裡，好一會兒，他才笑了出來。他伸出手，但福貴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因為趙自牧伸出的那隻手停在了半空。
&esp;&esp;福貴不解的看去，卻又看見趙自牧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僵硬地將手又收了回去。
&esp;&esp;但是趙自牧的撤回動作卻又只做了一半，就又僵硬在那裡。
&esp;&esp;福貴：“？？？”
&esp;&esp;福貴被趙自牧猶猶豫豫的動作搞得一臉懵逼，他剛想問一句趙自牧究竟要做什麼，結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