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屬下以為此事不妥。”陳浪拱手，婉拒了黃勝的好意。
“在下不過一介草民，略懂醫術，如何能擔此大任？”
他這番推辭並非完全作偽，副首領的職位太過敏感，一旦接受，便意味著他將更深地捲入黃巾軍的權力中心，這與他原本的計劃相悖。
“福生先生此言差矣！”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身材魁梧的歐陽明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虎目圓睜，語氣誠懇，“先生妙手回春，救了我等兄弟性命，又治好了首領的頑疾，這等功勞，莫說副首領，便是……”他頓了頓，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改口道，“先生在軍中威望極高，將士們無不敬佩，由您擔任副首領，實乃眾望所歸！”
黃勝讚許地點了點頭：“歐陽明說得對！福生先生，您就不要推辭了！這些日子，軍中兄弟們為了您的事，可是沒少在我耳邊唸叨。”
陳浪心中苦笑，他何嘗不知道這些士兵的心思？
他治好了他們的病，自然成了他們的恩人，可這份恩情，卻將他推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瞥了一眼何老，只見他正拼命地向自己擠眉弄眼，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陳浪心中一動，計上心頭。
“首領盛情，在下感激不盡。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容在下考慮幾日，再給首領答覆，如何？”
黃勝略一沉吟，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也好，那就依福生先生所言。只是……”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望向陳浪，“希望先生不要讓本座等太久。”
陳浪拱手稱是，正欲退下，卻聽到大堂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他微微皺眉，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怎麼回事？”黃勝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高聲稟報道：“首領！外面……外面……”他似乎太過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
“外面怎麼了？快說！”黃勝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士兵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外面……外面跪滿了士兵……”他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他們……他們……”
“他們怎麼了？！”歐陽明上前一步，厲聲喝道。
士兵嚇得渾身一顫，顫巍巍地說道：“他們……他們都在高呼……”他抬起頭，望向陳浪，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們……他們都在高呼……‘請福生先生任副首領’！”
大堂外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如潮水湧入，一波接著一波，震得房梁都嗡嗡作響。
“請福生先生任副首領！”的呼喊聲響徹雲霄，一浪高過一浪，氣勢如虹。
陳浪心中一沉，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下意識地看向何老，卻見對方也是一臉的震驚，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陳浪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他知道，此刻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影響著整個局勢的發展。
他必須小心謹慎，才能在這亂世之中找到一條生路。
他拱手向黃勝說道：“首領，這……這實在是太突然了。在下才疏學淺，恐難勝任如此重任。況且，歐陽兄弟的病尚未痊癒，在下理應先盡醫者本分，待他康復之後，再談其他也不遲。”他故意抬出歐陽明，一來是為了拖延時間，二來也是想看看黃勝的反應。
他瞥了一眼跪在堂外計程車兵，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人對他如此擁戴，他卻不得不辜負他們的期望。
他更擔心的是白鹿鄉的人，若是他們知道自己成了黃巾軍的副首領，會怎麼想？
小水會怎麼想？
他不敢想象。
黃勝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也在權衡利弊。
他看了看跪在堂外計程車兵，又看了看陳浪，最終還是緩緩開口：“福生先生……”
黃勝長嘆一口氣，無奈地揮了揮手：“罷了罷了，福生先生既然需要時間考慮，那便再寬限幾日。只是這軍中事務繁忙，還望先生早做決斷。”他語氣中雖有遺憾，卻也透著一絲敬重。
這番尊重並非完全出於陳浪的醫術，更多的是因為他看到了陳浪身上那種不為權勢所動的淡泊氣質。
歐陽明見狀，對陳浪的敬佩之情更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本就是個直腸子，最敬佩的就是這種有本事卻不貪圖名利的人。
他上前一步，抱拳道：“福生先生高義！末將佩服！”